沈尽欢一下就愣住了,她没想到,在这异乡,竟然能碰到家乡的人,她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中年妇女,张了张口,不知该说什么。
倒是中年妇女先开了口,指着她的鼻子一顿臭骂:“我当是谁呢,原来还真是阿朗的高中同学哦,沈尽欢,我劝你最好离阿朗远一点,我们家阿朗绝不会看中你这样的女人,所以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王玲怒气汹汹,大叫道:“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欢欢是怎样的女人啊?”
叶母活了大半辈子什么场面没见过,她何至于被一个小丫头吼住?她眼中充满敌意,奚落道:“什么样的女人你难道不清楚么?”
“你……”
这个世上以貌取人的人太多,你若一个一个去计较,只怕最后会把自己累死,沈尽欢拽了拽王玲的衣袖,示意她不要闹事,她走过去,将买好的水果放在桌上,又对着叶朗说:“叶朗,祝贺你出院,既然你有父母来接送的话,我和王玲就先走了,再次谢谢你那晚路见不平帮了我,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鼎力相助。”
沈尽欢朝叶朗的家人深深鞠了一躬。
“尽欢,你别这样,我妈她说的话你别放心上,她其实就是……”
没等叶朗说完,他妈妈就又插嘴,言语之中尽是鄙夷与不屑:“装模作样,你要诚心道歉,那就麻烦以后离我们家阿朗远一点!我可不希望阿朗再为你冒险受一星半点的伤害,要是让我知道你还在纠缠他,别怪我将你以前的那点破事全都抖出来!”
沈尽欢脸色煞白,她紧紧咬着牙关,指甲几乎将手掌心掐破,她一声不吭,甚至于连她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忍耐力。
以前的破事,被舅舅侵犯,克父克母,人尽皆知,她还害怕她将那些事情抖出去吗?
早就不怕了,她在大城市漂泊了这么些年,早已练就刀枪不入的护体神功,无论别人说什么,她都不会介意,然而,不介意并不代表她就放下了,她也是有自尊心的,当年被秦深毁掉人生,她甚至多次想过寻死,若不是最后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或许早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此时此刻,在众人面前,叶朗的妈妈亲手揭开她深藏心底的秘密,甚至以此作为威胁,沈尽欢只觉得浑身毛骨悚然,她望着叶朗的妈妈,眼睛不由地睁大。
人心难测,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王玲气得干瞪眼,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担心提到往事会让沈尽欢伤心,她拉住她的手,无形之中给她力量。
叶朗坐在轮椅上,他被秦深打断三根肋骨,行动相当不便,但是眼看着自己的家人在刁难沈尽欢和王玲,他实在看不过去了,推着轮椅上前,横在他们两列中央,对着自己的妈妈着急道:“妈,你说话能不能顾及一下别人的感受?尽欢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她在大城市是凭自己本事赚钱生活的!”
“阿朗,事实摆在你面前你怎么还装傻呢?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你看看她旁边站着的女人,穿衣打扮浓妆艳抹,身上一股子刺鼻香水味,一看就不像是好姑娘,和她厮混在一起的女人又能是什么好作风?她们这种女人,只要有钱就跟谁,今天能跟你睡,赶明儿别人出高价,她们就又跟别的男人跑了!这样的女人可千万不能娶回来当媳妇啊!”叶母说得头头是道。
王玲气得面红耳赤:“你说谁不是好姑娘?谁规定我不能穿这样的衣服化浓妆了?是你自己思想保守又封建,凭什么含血喷人?”
叶母白了她一眼:“装什么呢?你难道不是百乐门的坐台女?”
“对!我是百乐门坐台的,但我也是凭自己的本事赚钱,谁生来就愿意去当妓女?还不都是为生活所迫吗?我父母双亡外公外婆死于火灾,没有文凭没有后台凭什么在大城市落脚?你以为每个人都像叶朗一样生来就养尊处优吗?!”
叶母冷嗤一声:“说的那么冠冕堂皇,背地里不还是数着男人给你的钱乐得睡不着?”
王玲怒不可遏,她指着自己,再指向沈尽欢,澄清道:“你们说我可以,我确实是百乐门的坐台女,但欢欢不是!欢欢不是你们眼中的那种人,她纯洁善良,体贴董事,她……”
“有什么差别?和坐台女情同手足,骨子里也不是什么好老,纯洁善良?你是不知道她五年前和自己的舅舅都干了什么龌龊事吧?!”
“你!”
王玲一下被她噎住,竟觉得羞耻不已,这么多年,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职业很丢人,以至于让她在吵架的时候都底气不足!早知道会遇到刁蛮的叶母,她今天就不该强行拉着欢欢一起来的!
叶朗怒道:“妈!你别说了!”
叶母却不为所动:“阿朗,你知道五年前沈尽欢为什么没能参加高考,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吗?”
叶朗一愣,这一直是他心头未解之谜,在s市与沈尽欢重逢之后他也几次想要问起,只不过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叶朗看向自己的母亲,询问:“为什么?”
“这件事咱们镇上挨家挨户都知道,因为她行为不检点和自己……”
“嘭!”
一个重物砸了过去,紧接着就听到叶母的尖叫以及王玲恶狠狠的警告:“混蛋!你给我闭嘴!”
“不得了了!百乐门的坐台女打人了!大家快来看啊!”
叶母捂住红肿的额头,扯开嗓门大叫,他们病房的门本来就是开着的,这么一喊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