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忧顿是来了精神,“果然是及时雨。”
鹰隼传讯。果然是最快的。
白日里的喧嚣鼎沸,到了夜里便归于平静。
比武擂台上发生的事情,到了夜里也没有结论。素兮说,宋家族长声明,说是要经过两日的考虑才能最后决定。其实知道内情的都心里明白,不过是想拖延罢了!所谓的缓兵之计而已!
谁都没来找赵无忧麻烦,估计还在商量着该怎么对付钟昊天此人!
赵无忧也不着急,总会有人耐不住,如今就看谁更耐得住性子。
可赵无忧没想到,耐不住性子的,不是那几位公子,也不是刘弘毅,或者宋家的族长。
管家进门的时候,赵无忧正准备歇下。
素兮守在主院外头,握紧了手中的冷剑,若他们对公子图谋不轨,她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进得房门,赵无忧轻咳两声,脚下有些轻浮。
“赵大人。”床榻上发出了轻微的低唤。
赵无忧心下一惊,缓步上前,“没想到老庄主缠绵病榻,足不出户也知道我。”
“老夫虽然足不出户,虽然远在金陵城,可对于京城之事,还是略有耳闻的。”老庄主宋谷靠在软垫上,管家搀着他起来之后,便恭恭敬敬的退出了门外守着。
赵无忧坐在凳子上,望着面如枯槁的老者。
白须老者,垂暮之年。
可眼睛里已经散着精明和锐利,犹似往昔。
闻言,赵无忧没有吭声,只是压抑的咳嗽了两声。面色微微泛白。
“京城里,能得皇上信任,能出京办事且说句不好听的,能如此城府的怕是只有赵家那两位了。耐得住,也扛得起。”宋谷祖上乃是京官,他从小受父母熏陶,对于京城之事都有所警惕。京城里的风吹草动,别看山高皇帝远,实际上牵连甚广。
所以为商者,并不是人人都似那:隔江犹唱后庭花的。
宋谷直言不讳,赵无忧面不改色,看上去一点都不排斥,倒是欣然接受。
对于赵无忧这番气魄,宋谷不免笑了一下,“比起你爹,你倒是耐得住。”
“赵家唯我一子。我若不做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如何对得起父亲的谆谆教导?”赵无忧敛眸,“不知宋庄主漏夜邀晚辈前来,所为何事?”
她的身子不太舒服,所以不想耽搁太久。
宋谷深吸一口气,赵无忧进退有序,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的少年,实则却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比起赵嵩的强势与锐利,这少年更懂得收敛锋芒。
也因为这样,赵无忧比赵嵩更危险。
你永远都不知道,那张看似无害的俊俏容脸之下,藏着怎样一颗心。
“今日的比武之事,想必赵大人也知道了吧!”宋谷言归正传。
赵无忧笑了笑,“五公子胜出,非庄主所愿?”
宋谷咳嗽着,一张脸被咳得黑红交加,他看上去的确病得不轻。答不上话来,宋谷摆了摆手。
见状,赵无忧端上一杯水,“喝点水,能好一些。”
宋谷微怔。
“放心吧,这是七星山庄,我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赵无忧面色平静,却将宋谷的犹豫看在了眼里。
宋谷也不疑有他,喝上几口水,嗓子里的干哑才稍稍舒服了一些。
“赵大人还真的跟你爹不一样。”宋谷缓了一口气。
“你这话,方才说过了。”赵!”她一如故友,没有分毫的见外与生疏之意,落落大方,反倒显得宋谷小气。
一个长辈,在晚辈跟前。竟有种相形见绌的错觉。
宋谷笑了,“既然如此,那老夫便直说了。赵大人此行是奉皇命出京?来金陵城,住在咱们七星山庄,不知意欲何为啊?”
赵无忧道,“凑个热闹罢了!正赶上七星山庄比武,所以便来瞧瞧究竟。”
“赵大人没说实话。”宋谷也不是省油的灯。
赵无忧敛眸,“宋庄主不也是如此吗?”
宋谷一愣,老脸一皱眉,这少年还真不好算计,到头来反倒是自己被牵着鼻子走。宋谷一把年纪,一条腿都迈进棺材了,还遇见这么个跟自己叫板的小东西,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
可不舒服归不舒服,话还是得硬着头皮往下说,“赵大人是为了我七星山庄的传家宝而来吧!”
“庄主早说这话不就结了吗?”赵无忧轻叹一声。“是。”
“你为何不否认?”宋谷没想到他回答得这么干脆。
赵无忧起身,顾自去倒上一杯水,端着杯盏回眸看他,“我为何要否认?明人不说暗话,既然庄主都问了,身为晚辈,如实回答不是礼节性问题吗?庄主还想知道什么?”
“你”还想知道什么,宋谷突然说不出话来,所有的盘算被赵无忧打破。一时间,宋谷还真的想不出来该如何质问。原本还想着赵无忧会反驳,还能来一番唇枪舌战,就此找出她的话语破绽。
可现在呢?
盘算都不必了,因为赵无忧轻轻松松的就松了口。
她便是这样的,你越想让她咬紧牙关,她松得越快,偏不让你如意。
“宋庄主无话可说了吗?”赵无忧坐在桌案旁,疲倦的揉着眉心,“真的不想再问问我什么?比如说,跟五公子私底下接触,到底想干什么?大公子二公子偷偷来找我,是不是为了庄主之位呢?嗯”
她尾音拖长,宋谷面色发黑。
赵无忧轻笑,“不好意思,我知道太多,让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