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便向殿外而去。
“不,皇上,臣妾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不能对臣妾这么残忍!”清妍对着他的背影大喊。
她牺牲的太多太多了,所以,她想要的也太多,怎么可能仅仅是一个皇贵妃之位。
她要全天下女人都梦寐以求的皇后之位,她还要一个可以继承皇位的孩子来满足她的野心,她要重振梁国,这些,他还不曾给予。
君修冥英俊的脸庞除了冷漠之外,仍没有多余的情绪。他没有亲手将她杀了,就已经是他的仁慈了。
下朝之后,他在养心殿秘密召见夏侯渊与三大将军。
“回禀皇上,果真不出皇上所料,宁王在边境已经揭竿而起,并趁我军不备,攻下了与封地相邻的谷城,谷城县丞已经投降,成为宁王麾下。”夏侯渊将封地状况一一禀报。
“嗯。”君修冥淡应,又问:“贤妃呢?有消息吗?”
他可是知道,白偌贤至那日后便带着半斤马不停蹄赶去了君宁的封地,却不知情况如何了?
夏侯渊无奈的摇了摇头:“目前只知道贤妃在宁王的府邸之中,但宁王为人十分谨慎,我们的人混进去过几次,都没有打探到娘娘的消息,为避免打草惊蛇,只能退了出来。”
又是短暂的沉默,而后,君修冥才道:“封地本是姜国地界,封地百姓十年前才经历过战争,如今民生刚安稳下来,他们未必愿意打仗,下命封地外的驻军只守不攻,逼得太紧,只怕对贤妃不利。”
“微臣遵旨。”夏侯渊回道,安若离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便也不在反驳。
君修冥沉思了会,继而开口:“帝都中军事布防图都按照朕重新拟定的调配,六部的人,更要严加提防。”
六部归白偌贤的管辖之内,宁王起事,白尚书在京中便是内应,若让二人里应外合,事情便更棘手了。
“皇上放心,暗卫一直盯着丞相府的动静,稍有动作,御林军即刻拿人。”其中一个黑面将军拱手回道。
君修冥点头,又问:“二十万大军,调拨的如何?”
另一个将军回道:“回禀皇上,整装待发。粮草也已备齐。”
“三日后出征,不得延误,否则,军法处置。”
“微臣遵命。”三大将军单膝跪地,领命后,退出殿外。
三大将军走后,夏侯渊屈膝跪地,凝重道:“御驾亲征之事,还望皇上三思。”
君修冥淡然而笑,唇角扬起的弧度,却是冷的,苦的。
他的安笙在等他,他要亲自将他们母子接回家:“朕意已决,你不必多言,退下吧。”
殿内刚刚沉寂半响,君修冥翻阅手中奏折,神情平静专注。
而殿外忽然传来常德的脚步声,他很快来到他身前,拱手道:“岂秉皇上,太后请您移架寿安宫。”
君修冥放下手中奏折,淡然一笑:“也是时候朕该去见太后了。”
寿安宫中,王氏坐在主位之上,单手撑头,前所未有的疲惫不堪。
君修冥恭敬一拜,神情冷然:“参见母后。”
王氏抬眸淡扫了他一样,而后挥手示意他在一旁坐下:“坐吧。”
君修冥一挑衣摆,正襟危坐在一旁软椅上,淡漠不语。
王氏又是一叹,她看着他从小长大,自知他一向沉得住气。
“事到如今,哀家也不想说什么了。哀家只想再问你一句,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手足相残吗?”王氏的声音苍老沙哑,褪去了往日的犀利,她也不过是一个苍老的普通老妇。
君修冥扬了抹笑,些微嘲讽,王氏总有站在她的立场上,将黑说成白的本事:“朕不懂太后的意思,二哥挟持贤妃,谋逆造反,难道太后认为朕应当继续纵容吗?”
王氏摇头,指尖按着发疼的太阳穴,从君宁起事开始,她便没睡过个好觉:“哀家承诺过先帝,绝不会让你们兄弟相残。
如今看来,还是躲不过这一劫了。皇帝啊,这天下是你的,你还有什么不满呢?”
君修冥笑,笑靥孤傲:“那二哥又有什么不满呢?他奢靡无度,挥金如土,他的府邸堪比皇宫,除了那个冰冷的皇位,他应有尽有,可他还是要反朕。”
王氏叹息:“他有野心,哀家一直知道。”
君修冥如玉的指轻贴在青瓷杯盏,唇角笑靥轻蔑:“若二哥能善待百姓,做一代明君,朕甘愿退位让贤。太后可愿以王氏满门性命担保吗?”
王氏哼笑,苍老的眼角爬满了深深的皱纹:“你也不必来激哀家,宁王是哀家看着长大,他性情暴戾阴狠,又贪图富贵,的确不是帝王人选。如今,他已举起反旗,皇上御驾亲征已无可避免。”
王氏说罢,伴随着一阵猛咳,咳的脸色都泛出青白。
君修冥端起温热茶盏,倒还算恭敬的递到王氏面前:“母后喝茶。”
王氏饮了茶,才勉强的止住了咳,苦笑道:“哀家真是老了。”
君修冥不冷不热的拱手:“母后万寿无疆。”
王氏含笑摇首:“你也不必安慰哀家,哀家这一辈子,看尽世间沧桑,自认不是什么好人,若能寿终正寝,便是上天垂帘。哀家再无奢求,只希望你能留他一命。”
君修冥冷哼,周身散发的气场都是极冷的:“宁王犯上作乱,罪不可赦,朕只能答应不对封地众人赶尽杀绝。”
王氏面色再次灰暗:“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