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刀,是朗虎这些年让慕蓝烟备在身上的。他曾说过,人生有太多无法预料的意外,习武之人上身上备点武器绝对是没有错的,情急之下,还能救自己一命。
而当下,不就正是如此。
慕蓝烟躺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缓过劲来,便听闻门口传来一个女童的尖叫声。
抬起头,只间落兮捧着的包子已经散落在地上,双眼沾满了恐惧,直勾勾的盯着里面血气冲天的画面。有那么一个愣神的时间,让这个小丫头忘却了除了尖叫以外的事。
看着地上仿佛还冒着热气的包子,慕蓝烟便想起不久之前这丫头便说要给她带点荤腥过来的,原本她还想着不过是个下人,没有孟氏的允许,她又怎么送的进来。可是眼下,竟然被她亲眼见到她杀了人。
“落兮,落兮。”慕蓝烟轻声唤道。
这里是孟府的西厢房,慕蓝烟在进房间之前仔细观察过他们孟府的结构,东西厢房隔得远,而且西厢房较为简陋,基本上没有下人走动。所以这时间,怕也只有落兮这丫头到这里来。可是她如果再喊下去,保不齐会引别人过来。
此刻,慕蓝烟还不想被别人当场当成杀人犯抓住。
见喊落兮没有反应,慕蓝烟便也只能拾起了旁边一个小石子,用尽浑身力气朝落兮打去。顷刻间,尖锐的声音没有了,落兮一头闷栽在了地上。
此地不宜久留。当慕蓝烟知道自己身中食骨散的那一刻,便一直担心隔壁房间的王莽。休息了片刻,强靠意志力让自己站了起来。这食骨散倘若是前世她服下,必定是此刻柔若无骨的躺在地上动不得半分,幸亏这一世有朗虎的教导,让慕蓝烟的体质上升不止一个档次,这食骨散虽让他有气无力,但站起来勉强行走还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当目光瞥过早已断了气的林颗身上,才突然想起从开始忙到现在,她都没有朝跟前这个人询问玉佩的事。现如今,当事人已死,她也只能抱着侥幸的心里,上前摸索了半天。
最终还是一无所获,焦躁的心便也只能督促她加快了脚步往隔壁房间走去。
当真是要感谢林颗生前将门口的下人都给遣散了,慕蓝烟没多费力,便打开了关押王莽的房间。见到安然躺在床上的王莽,她心里便安稳了许多。娘腔着步伐,好几次差点跌坐在地上,才走到了床榻的边缘。
只是走近一看,才发现王莽一脸惨白,脸上毫无生机。
“王莽,王莽。”慕蓝烟心虚的喊了几声,见没动静,便上手摇了几下。
王莽的脑袋跟随慕蓝烟的动作晃了晃。只是毫无血色的唇瓣再也没有挪动半分,紧闭眼眸也没有抖动丝毫的痕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汇去描述慕蓝烟此刻的内心,矛盾不已的她不敢去探王莽的鼻息。有那么稍短的一段时间内,她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不愿去相信。
“王莽,你怎么如此顽皮。快点起来了,我们已经出来一天一夜了,爹娘该担心了,你若是再不起来,小心我回去告诉你爹,让你爹打你屁股……”慕蓝烟的声音渐渐变得哽咽,婆娑的一双眼眸慢慢蒙上一起薄雾。不甘心的晃动了半天王莽不再动摇的身子,才抓起对方的手腕,捏了一把脉搏。
没有了,王莽的脉搏再也把不到了。
床上那张惜日里只要一吹风就会微微泛红的脸颊,再也找不到一点血迹。紧闭的双眸,让慕蓝烟感受无限大的压力慢慢在扩展。
慕蓝烟本意是想利用孟氏妒忌猜疑心重,她故意扯那个慌,无非是企图能保王莽一命。哪怕是责问,也是等伤口无大碍之后再问。可是当下,不曾想林颗竟然是个如此狠毒之人,先是假装臣服,而后背地里竟然给他们下药。正如他生前所说,他表面看似毫无实权,实则这孟府的两个主人早已被他控制了。
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慕蓝烟难过了好一会,才慢慢从悲伤中强行走出来。望着王莽的脸,想起十年前王莽娘亲的死和王莽的死。
玉佩,一切都因玉佩而起。
“好弟弟,等姐姐办完事,姐姐就接你回家,你且在这里稍等几日。”
慕蓝烟擦干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咬牙起身。临走之时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床榻上早已断气王莽。
门外是一个三十尺左右长的一个走廊,一面被一堵墙封了起来,另一面是一个拐弯处。走廊正对着便是她和王莽的房间,前面是一个杂草重生的小院子,虽是漆黑一片,也看得出来很久没有打理了。想必这里必定是一个偏得不能再偏的地方,所以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人发现这里的异样。
慕蓝临走之际,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落兮,回过神想才起先前一刀毙命于林颗,后怕起来。这还是她人生当中第一次杀人,说不怕是假,可是相对于保命,她还是选择了抓紧离开这里。
拐了个弯,又一个漆黑悠长的走廊,两边连一个路灯都没有。
慕蓝烟摸索在陌生的宅院里面,兜兜转转避开了稀稀落落的两三个下人,终于误打误撞来到了一处牌匾为“书落院”的房门之前。
正准备进去瞧上一番的时候,恰巧听闻不远处有脚步声走近。怕是巡逻的人来了,慕蓝烟忙不迭悄无声息的上前准备推门而入,却发现门把上虽有门锁,但早已被打开。虽是心中略有疑虑,可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不得不闪身进去。
屋内是一股幽幽的檀香和书香味扑面而来,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