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龙得知张扬准备伪造劫银案相关证据的计划之时,是在第五天。
那时,正值锦衣卫侦骑四出,到处抓捕内部人员的时候,连严龙亦在被查之列。如果不是因为严龙对于冰敬银子的情况知之甚少,估计也会被请去北镇抚司诏狱内“协助调查”的。
姜维与严龙秘密见面,商讨相应的对策。
严龙道:“张扬的计划很快就会实施完毕,我们的行动也必须要加快,要抢在他的前面,栽赃到他的头上。”
然后,他又问姜维道:“张扬堂兄张钦培的新宅子建好了吗?那批嵌了冰敬银子的青砖都砌进墙里去了吗?”
姜维道:“张钦培的新宅十天前就已经落成,那十万两银子大部分在厢房里,一部分在厅堂的墙面里。再过十天,他要在府中宴客,以贺乔迁之喜。”
严龙笑道:“张扬难道没有警告过他,在这样的风头火势之下,不宜太过张扬吗?”
“他们两家人的交集其实不算多,张扬最近忙得焦头烂额,估计也懒得去管他了。而且张钦培宴请的大多数都是他在商界的一些朋友,规模并不大。”姜维道。
“我们锦衣卫里有人去吗?”严龙道。
“张扬肯定是不去的,不过,我听说锦衣卫北镇抚司里有些人会去,估计是想通过张钦培的关系拍一拍张扬的马屁。”姜维道。
严龙笑道:“好,有锦衣卫的人在场最好,东厂的人虽然不会到场,但肯定会在宅子外盯着。伯约,你去通知专诸,叫他提前做好准备。乔迁那天,他是重要人物,是必须到场的。”
姜维道:“是!”
……
离张钦培新宅入伙的日期还有五天。
这一天,严龙在锦衣卫总署办完公务后,日已西沉,他步出衙门,在衙门前与许显纯“不期而遇”。
许显纯是东厂魏督公的人,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实,所以他在锦衣卫里的朋友并不多。许多人慑于刘侨与张扬的威势,都不敢与他走得太近,反倒是严龙,一直都大大方方地与他相处,偶尔还会请他出去吃顿饭,聊些闲话。
许显纯当然也知道严龙能来锦衣卫,魏忠贤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再加上严龙比较会做人,所以对严龙并无恶感。当严龙走出府衙之时,他正准备登上马车,见到严龙,许显纯笑道:“严大人也这么晚吗?”
严龙一笑道:“都是些令人头痛的琐事,一忙起来就没完。我又不象许大人这般熟习锦衣卫事务,所以耽搁了这许久。”
许大人见严龙并没有乘马车过来,便邀他同乘,严龙的底邸与许显纯的府邸都在同一条大街上,倒也顺路。
严龙却反而笑着邀请许显纯道:“许大人,难得您有空,反正我今晚也没事,不如我们去花仙坊喝杯春秋酿,听说他们那里来了几个新厨子,手艺绝佳,而且刚到的酒娘也长得极为水灵。”
许显纯哈哈笑道:“严大人去那里只怕不是想喝春秋酿,是想尝美人的唇上胭脂吧。”
严龙笑道:“许大人去到便知了。”
与许显纯一同上了马车,严龙叹息着对许显纯道:“许大人,近期可有受到北镇抚司侦缉署的盘问?”
许显纯面露不屑地道:“他们算什么东西,也敢来盘问我?!”
严龙一脸愁容地道:“许大人您位高权重,自然是不怕,象我这种人微言轻的下官,已经被叫去北镇抚司问过好几回了。”
许显纯显然知道严龙被查之事,但他也是心机深沉之人,不知严龙的这番话是何意,便笑而不语。
严龙再叹道:“现在衙署内人人自危,都有朝不保夕之感啊。”
许显纯笑道:“严大人只怕是有点危言耸听了罢。”
“唉,算了,不谈也罢。”严龙一副忧愁的样子道。
过了一会,严龙撩开车窗子的遮帘,道:“咦,花仙坊到了,许大人,我们下去吧,今晚不醉无归。”
许显纯道:“好,不醉无归。”
两人下了车,许显纯的十几个护卫在前面开路,一群人进了花仙坊的厅堂之后,便直上二楼雅座厢房。
锦衣卫的两名司官来喝酒,花仙坊的老板自然是不敢怠慢的,连忙叫来了最漂亮的酒娘,再摆满了最好的菜肴,美酒。
在一片莺声燕语,觥筹交错间,不知不觉便已经酒过十几巡了。
许显纯与严龙相谈甚欢,但所谈之事都是些风月之事。
严龙满斟一杯酒,再敬许显纯。
许显纯也不多话,端起就饮。
饮了一杯后,严龙的酒樽也空了,他高喊道:“倒酒。”
此时,席间的酒壶都已喝空,一个小二抱着一大坛的美酒进来,正准备为各个酒壶加满。
严龙看见那个小二走近他的桌旁,便伸腿在桌下一拌。他的脚上凭空生出一股巨力,扯着那名小二就往堂中栽去。
“咣”地一声,酒瓮砸得粉碎,但那名小二却是凌空一个筋斗翻身,身形舒展,双脚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堂中地面上。
他这一轻功身法潇洒纯熟至极,绝不象一个酒坊小二的身手。
许显纯虽然已经微醺,但眼睛并不瞎,一眼但看出这个小二有古怪。他手下的十数名防卫当然也有所察觉,正待上前将这个小二擒下。
严龙已经从桌前掠起,身形一展,手臂一伸,手指运转如风,立刻就封了这名小二身上的几外穴道。这名小二再也蹦哒不起来了,身体软软地瘫了下去。
严龙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