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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在京城。
锦衣卫都指挥使署衙之内。
张扬将一张纸条递给了刘侨。
刘侨看了看,问道:“这是随行的锦衣卫多久之前发过来的了?”
“根据信鸽飞回来的速度,应该是一天前发出的。”张扬道。
“嗯。”刘侨点点头道:“信上所说,目前严龙与那两个傀儡都安好,再过一天,他们就要过西凉子河了。那个地方地势诡秘多变,又有河流湖泊,最利于布置刺杀,以及事后逃逸了。”
刘侨忽地想起一事,问张扬道:“那两个傀儡提前服下的毒药还有多久就毒发了?”
张扬毫不犹豫地答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在这个时辰之内就会毒发了。”
“嗯。那两个傀儡在路上有我们的人看着,还能对付过去,一旦到了广宁中屯卫驻军那里,一经质问,就会露馅的。毒死了好,毒死了就干净了!”刘侨沉吟道:“反正东厂的人肯定会过去刺杀严雪岸,无论毒发时间跟刺杀时间对不对得上,到时把这件事一古脑推给那些杀手就好了。”
张扬不无担心地道:“督帅,您觉得东厂会派人过去刺杀严雪岸夫妇与严龙?”
“肯定会!”
“督帅为何如此肯定?”张扬皱眉道:“如果东厂真的派人去的话,必定会是他们最精锐的天堂或者云堂的杀手。我们镇元组以及天阶组的人都不在,如此一来,严龙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刘侨笑道:“我之所以如此肯定魏忠贤会派人去杀严雪岸,是因为我了解他。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没有廉耻的老流氓,现在因为严雪岸的事情,被内阁以及东林党的人摆了一道,颜面丢尽,如果还不把严雪岸杀了,找回些面子,那他还叫魏忠贤吗?”
“至于我没有派镇元组或者是天阶组的人一同押送严龙,一来是因为这样太显眼了,可能会引发别人对我们与严龙关系的猜测,二来是因为根本用不着。”刘侨道。
“为什么?”张扬问道。
“因为有长空帮的人盯着,出不了什么大事的。”刘侨道。
张扬担忧地道:“万一出事呢?!”
刘侨叹息道:“世事岂会有万无一失的,如果真的出事了,那就只能怨严龙一家人的命不好,还有我们自己的命不好了!”
……
假的严雪岸与韩秀英同时毒发,皮肤血肉迅速溃烂,骨骼融化。在囚车之内,偌大的两个人在绝望凄厉的嚎叫声中,一下子就化成了一滩脓血。
在旁边看押着两人的锦衣卫与刑部的公差见到此等诡异状况,大惊失色,急忙向长官禀报。
领队的锦衣卫北镇抚司侦缉署百户陆大通,闻讯跑过来,对于眼前发生之事也是惊诧莫名。他喃喃地道:“难道是路上有人下毒啦?!”他没有再去纠结这个问题,他只是让手下之人,立即去叫醒正在休息的其他锦衣卫,并且发出紧急戒备的命令。
部队开始收拢,马上鞍,刀出鞘,枪阵围绕着囚车四周布下阵势。
这时,风还是寂寂的,连吹动树叶的声音都很轻。
陆大通指挥部队开拔。
他骑在一匹四蹄乌黑的白马上,从队伍尾端一直缓步跑至首端,呵斥着让每个人打起精神来。而原本关押“严龙父母”的还流淌着脓血的囚车,也被套上马匹,拉着向前走。
队伍匆忙但有序地从山坡下开始朝山上爬行。
前锋部队在山上发出呼哨声,意思就是:山上制高点,他们已经占领了,现在一切正常。
严龙却觉得非常不妥。
“父母”的死,让他心中疑窦丛生,一路上他除了关注队伍行进途中的安全情况之外,也很关注他这一对冒牌父母的情况,因为他担心这对“父母”会露馅,从而暴露自己的身份。
幸好这对“父母”每天除了吃喝拉撒,就是象尸体一样地躺着,从不说话,也不吵闹。
如果说路上有人给他们下毒,严龙是第一个不相信的。
因为两车相隔的距离不过十余步,以严龙体内鉴定系统的侦测范围,根本不可能有异常之物可以靠近他们。
倒是这对“父母”本身,从京城出来后,就一直让严龙体内的鉴定程序亮红灯了。
——换言之,“父母亲”本身就是异常之物,或者是带有毒质。但因为行动受限,严龙也无法做更多的事情了。
先头部队开始上坡,严龙的囚车跟在队伍后面,由锦衣卫的精锐押送着。
这时,惊变骤起!
在山头上的草丛、林间突然响起厉啸。
坡上涌出一群身穿灰色衣裳的杀手。
事发突然,锦衣卫及刑部公差的前锋部队一触即溃。
一具具锦衣卫及刑部公差的尸体从坡上开始滚落下来。
接着,在坡下远处的丛林里、山坳中涌出一批批身穿灰色劲装,手持劲弩的杀手,这些人一出现便以超出常人的速度极速地朝囚车队伍逼近,一到射程范围之内,立即站定,便开始朝队列中的锦衣卫放箭,顿时飞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