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声音逐渐消弭,仪式渐渐步入尾声,谢嘉言不说话,只静静的跟林煜靠在一起。林煜将谢嘉言搂在怀里,他下巴枕着对方的肩,半晌才放开:“你表哥那还需要你,出去吧。”
谢嘉言轻轻嗯了一声,他站着不动,微抬起下巴,方便林煜给自己整理衣服。林煜的两指夹着衬衣薄薄的领子,用力向上提了提,微热的指侧摩挲着谢嘉言的颈部,让他觉得有点痒。
感觉到林煜的手收了回去,谢嘉言轻咳一声:“我走了。”
“恩,少喝点。”
谢嘉言愣了下,点头笑了下:“知道了。”
会场里的温度像是被气氛感染了,热的不得了。谢嘉言跟林煜告别后,先去了趟洗手间,镜子里的人双颊通红,眼神晶亮。他深吸了一口气,拿冷水拍了拍额头。接着又伸出手指,将脖子上那
根细细的黑绳扯了起来,待看清绳子上挂的东西,他瞳孔一缩。
这玩意,他在林煜身上见过。
这是一个雕工精细的白玉佛头,因长时间被佩戴的缘故,色泽极好,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着盈盈的微光。谢嘉言攥紧拳头,将那枚佛头握于手心,半天才放开。
林煜这是把他的护身符给自己了。
他呼出一口气,将护身符小心的放到衣服里,温热的玉石挨在肌肤表面,传递着微弱的热量。
婚礼的仪式已经结束,婚庆公司的工作人员正有条不紊的拆卸着舞台上的设备,谢嘉言看了一
眼,随后快步朝楼上的房间走去。
看见谢嘉言推门进来,秦昕松了口气,伸出手打了谢嘉言一下:“你这破孩子怎么才上来,收拾收拾,一会陪你表哥敬酒去。”她随后放低了声音:“不过你少喝点,意思意思就行了。”
一旁站着的另一个伴郎拍拍胸脯,“秦阿姨你放心,有我呢。”
秦昕捂着嘴:“哎呀那多不好意思……”
说是敬酒,其实就是挡箭牌。这边的婚宴有个传统,也许是大多数地方都有的——伴郎伴娘要替新郎新娘挡酒。表哥找的三个伴郎里,一个酒精过敏,一个酒量不行,后者原先信誓旦旦拍胸脯说不会让谢嘉言上场,谁知走了没到一半,就两眼一翻倒了下去,最后只剩下谢嘉言一个人苦苦支撑。
今日婚礼来的宾客众多,婚礼是人生中的大事,自然是办的越热闹越好。表哥当年在大学里混的风生水起,朋友众多,请柬一发,一呼百应,乌泱泱的来了一大片,也有借婚宴重聚的意思。除此之外,生意上的伙伴,公司里的同事,也在受邀之列。剩下那一撮人,便是亲戚和李择章的学生了。
然而现实根本不给他实现与林煜的承诺的机会。看表哥朝自己投来抱歉的眼神,谢嘉言微微摇了摇头,端着酒杯苦不堪言。他一开始还想用白开水蒙混过关,但耐不住敌人攻势太密集,完全不给他替换的机会,逮着空杯就给他倒酒。
这不,见他杯子一空,一旁端着酒瓶的人立马咚咚咚的给他倒满一杯,醉醺醺的与他搭着话:“你是小言?我以前看你个子就到我,我腰这,现在都这么大了啊,你还记得我不?”
白的啤的红的来了一个遍,饶是谢嘉言酒量再好,也晕乎起来,听见对方的问话,他两眼放空,嘴巴张着,看起来似乎真的在回忆:“记得记得!你你你你你你不就是隔壁那个——”
“对对对对!!”
表哥赔着笑将聊得热火朝天却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人扯开,他勾着谢嘉言的肩把他带到一旁,“你喝醉了,回去休息吧。”
“谁,谁说的!”谢嘉言卷着舌头,被酒精麻痹的神经一丝弯都转不过来,酒喝多了上瘾,谢嘉言一丝醉的感觉都没有,只想喝的更多,他用力的摇头:“我没事!走走走,下一桌!”
所幸只剩下最后几桌,表哥叹了口气,追了过去。
这一桌坐的都是与自家交往密切的李择章的学生,林煜赫然位列其中,谢嘉言的目光一来就锁定在对方身上。林煜却没有注意到,还在与他身边的人说着话。
谢嘉言咬咬牙,目光向对方身边扫去,一眼就看见了乔语那张巧笑倩兮的脸。
谢嘉言:!?!?!
他揉揉眼睛,扭头朝新娘身后看去,恨恨的发现乔语果然早就不知不觉的溜走找林煜来了。
听见动静,林煜回过头来,就看见谢嘉言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林煜有些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随着众人端起酒杯站起身来,突然发现自己的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空了。
乔语将自己手中的杯子递了过来,“给你这杯,我还没喝过。”
林煜点头接过,“谢谢。”
然后他就被人握住了手腕,林煜抬起头,就看见谢嘉言站在自己面前,用力咬着下唇,眼睛死死的盯着手上的酒杯。
看着对方的模样,林煜无奈的叹了口气。
谢嘉言醉了。
见一桌的目光都聚集到那两人身上,表哥有些尴尬的走过去,他拍了拍谢嘉言,“你干嘛呢,快放手。”
谢嘉言不为所动,还死死的把着林煜的手腕。可能是表哥的语气有点凶,他的声音听起来委委屈屈:“我的。”
看他的目光,还以为说的是林煜手中的酒杯,表哥扶额叹了口气,上前一步,“那个,林煜你能不能跟嘉言换换杯子?”
林煜点点头,“好。”
谢嘉言终于放开手,他端着林煜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然后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