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是有,不过要看你愿不愿花钱。”汉子说,他是生意人,出手阔绰,有这种法子和途径一点也不奇怪。
宴长宁捏着手中的金豆子,犹疑着问道:“那要多少钱?”
“二两银子一个,如果你没钱的话只能算了,这种事风险高,花费也高。我做的生意不大,不可能借钱给你。”汉子直接说道。
宴长宁明白,他与自己素不相识,不可能借那么多钱给她:“我知道,我身上还有些钱,能不能麻烦大哥帮我牵线?”
汉子爽朗道:“可以,当然可以。小兄弟,你可别怪我刚才说话难听。”
“哪里,大哥这么做也情有可原。”宴长宁说道。
顺着黑水河往下游走,汉子与她说着此次逃走的几率和可能遇到的危险,以及被抓住后带来的后果,让她想明白了再做决定。
“我想好了,肖大哥放心。”宴长宁说。
话间,他们已到了河边一户人家的门前,房子是土房子,与普通民宅毫无差别。进门之后,屋主正和他的江湖朋友一起吃饭,桌上放着一大盘熟牛肉和几样下酒菜。
坐在上方的国字脸汉子见他来,问道:“肖三儿,没走成?”
肖三赔笑说:“今夜人多,来的船太小,我只能明天走。这不想着涂大哥,又给你带生意来了。”肖三现在换上一副精明商人的模样,刚才憨厚的汉子已全然不见。
涂老大提着酒壶豪饮一口,打量宴长宁一阵,问:“你要出关?钱准备好了好了吗?”
宴长宁看着屋里三教九流的人物,说:“我身上没有银子……”
涂老大听后不耐烦道:“没银子还想出关?赶紧麻利的给老子滚!老子又不是做善事的菩萨!”
宴长宁从容的从怀里摸出五颗金豆子,放了一颗在八仙桌上,问道:“这个可以吗?”
涂老大看到金子眼睛都直了,不相信的自言自语:“你这穷酸样怎么会有金子?该不会是假的吧。”说着,将金豆子放进嘴里咬,“还真是,不过一个太少了,至少得五个。”说完话后用右手比了个五。
宴长宁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说:“我明晚必须走,要是能成的话,剩下四个明晚走之前给。”涂老大看着不是个善茬儿,人财两空的事她不会做。
涂老大哈哈一笑,把酒壶嘭的一声往桌上放,不悦的道:“小兄弟,你太瞧不起我涂老大了,我在这里干了十多年,从未失信于人。你要是不相信我,就另寻出路,我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老子受不起这个气!”
宴长宁把玩着手中的金豆子:“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失陪了。”她拿过桌上的那颗金豆子,转身就走。
没多会儿肖三追了上来,边走边对宴长宁说:“小兄弟,你别生气,涂老大就那样,我刚才劝过他了,他也同意了,大家都是跑江湖的,混口饭吃,哪有有钱不赚的道理?不过涂老大说了,今夜付的定金太少,至少得两个金豆子才行。”
宴长宁停住脚步,问道:“你真说服了他?”
肖三抹去额头和脸颊上的汗水,忙道:“是啊,涂老大的脾气就这样,得顺着他的毛才行。小兄弟,你跟我回去吧,这明夜要走得回去继续商议。你等会儿说话别太冲了,免得又拖。”
宴长宁犹豫了一会儿,决定和肖三回去一趟。谈判有分歧,但好歹定了下来,宴长宁交了三颗金豆子,明天亥时两刻再给另外两个,回到小客栈歇息,等着明天到来。
高见敲了门,元胤在屋内说道:“进来。”
高见进来之后,将三颗金豆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案上,站在一旁说:“主上,鱼儿上钩了。”
元胤放下手中的书,“知道了。”
“主上,她是邺国细作,您为何还要留她在身边?”在高见眼中,元胤从未做过这种糊涂事,他冷静理智,不是为美色冲昏头脑之人。高见更不解,天下美人何其多,怎么偏偏看上一个邺国女子?
元胤将收集到的七颗金豆子放在桌上,说:“她是朕的女人。”
高见知道元胤的脾性,不再劝他。
挨过了一天一夜,终于到了晚上。亥时涂老大如约出现,宴长宁将剩下的两颗金豆子交给他。涂老大掂着两颗金豆子说:“成,等会儿上船吧,保证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小船从芦苇丛中驶了出来,停靠在岸边。等在黑水河岸的人排队上了船,宴长宁寻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了下来。船上人多,谁也没有说话。黑水河面倒映着星空,寂静的夜中只听到船桨划水的声音。
宴长宁靠着船舱,困意慢慢袭来,没多会儿就睡着了。船头的船夫撑着船,速度慢了下来,涂老大坐在船头,叼着一根野草,看着漆黑的河面。
到了下一处码头,涂老大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顺着登船梯下了小船,猫着腰的上了停靠在码头的大船,登上甲板跪在地上,献上两颗金豆子,说:“主上,人在小船中。”
元胤一身黑色长衫,站在船头看着黑水河面,嘴角微微上扬,说:“你辛苦了,下去领赏吧。”顺着登船梯走到小船上,宴长宁正靠着船舱睡着了,“你终究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抱着宴长宁回到大船上,元胤让婢女伺候她梳洗换装。船顺流而下,静谧的夜中只有河水流淌的声音。
次日清早,宴长宁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发现周遭的情形不对,继续缩在被窝中,眼睛转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