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元胤这两日越加忙碌,去瑶光阁的次数也少了,宴长宁的事须宫人回禀。
“公主这两日神色恍惚,倒比之前更嗜睡了。章神医虽有瞧过,没任何异常,但奴婢仍然担心。”琉璃回道,她在四人中专研的是医术,虽然查不到宴长宁的病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从前宫里的各种害人手段多,无声无息的除掉一个人并非难事。元胤想了片刻之后说:“请章神医再过去诊一次。”琉璃小心谨慎,不会胡乱说话,她一定察觉到了什么。已到最关键的一步,不能出任何岔子。
章敬被再次请到瑶光阁,琉光几个大宫女将这几日所有进出瑶光阁的人召集到一处,派人挨个搜身,又带人搜查她们的住处。
宴长宁又昏睡了过去,对发生的一切一无所有。章敬面色凝重,他诊了半个时辰仍看不出任何异常,琉光那边也一无所获。不过章敬也看出宴长宁不对劲,她一天睡觉的时间太长了。
“平时公主穿的衣裳戴的首饰均由奴婢几人管着,检查过后没发现任何东西。吃食也有婢女先试吃后再送到夫人面前,阁中之人没有下药的机会。现在查不到任何线索,奴婢几个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琉光四人平日小心谨慎,她们也识得各种毒物,但找不到任何可疑之物,只觉得奇怪。
“还是我来找吧。”章敬说,他一一检查宴长宁的所用之物,暂时看不出不妥来,又在院子里走了一圈,没有任何可疑的花木。他让琉光收拾了些宴长宁的东西,拿到他的药堂细细检查。
“再给我些时间,我一定找到丫头的病因。照现在的情形看来她接触毒物的时间不长,症状提前出现,只怕是怀孕的缘故。我看这里暂时待不得了,先挪到你那里去吧。”章敬沉吟道。连他也查不到,这回遇到高手了。
元胤将人抱往他住的宗正阁,命人将寝房重新布置了一遍,安了一张行军榻。这回下手的是哪一方?赫连太后,还是莫擎天。
宴长宁一觉睡到黄昏,醒来发现自己身在一处陌生地方。元胤正伏案疾书,宴长宁穿了鞋走到他身边。元胤听到声响回头看她:“醒了?”
“也不知这次睡了多久,睡得头疼,我怎么会在这里?”宴长宁精神不济,不过也猜到出了事。
“没什么,这几日瑶光阁进出的人多,会吵到你,就接你到宗正阁来住几天。”元胤不说真实原因,宴长宁并不追问,只“哦”了一声。
瑶光阁的动静大,但赫连府的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知此事关系重大,害怕引火烧身都离得远远的。
赫连夜被赫连褚叫到书房,“爹,您找我。”
“雒阳来信了,你看看。”赫连褚将自己看过的信推到赫连夜面前,“是太后送来的。”这些年赫连太后被迫隐退,经历禅位一事后,赫连氏只剩他们一支。尽管元胤信任他们父子,但多年来他们二人一直如履薄冰,不与赫连太后有任何往来。从前赫连太后送信来,赫连褚从不接,会当着送信人的面将信撕了,但他这次没有。因为送信人说了一个让他惊讶万分的秘密。
赫连夜不知该不该接,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你已到弱冠之年,是非对错也分得清楚,信还是看一看吧。”赫连夜犹豫不决,赫连褚鼓励他说。
赫连夜才慢吞吞的打开信,越往下看越心惊,仿佛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更分不清何为真,何为假。看完信后,赫连夜许久才放下,忍下心中的波澜,缓声问道:“父亲以为呢?”
“你是怎么看的?”赫连褚反问道。
如果没有赫连太后做的那些事,配上她多年来对元胤和元泓的态度,他可能会信,但现在他心存怀疑:“儿子不信,这是推翻皇上最好的证据,太后为何到现在才说?如果太后在十年之前将这件事公诸与众,现在坐在皇位上的就是晋王了。儿子以为,这只是太后拉拢父亲的手段,并不可信。以皇上的本事,他不会查不到这些东西。”
赫连夜的所想,也正是赫连褚的想法,但他并不认为赫连太后说的都是假话。元胤无论从行事手段还是性子上看,都不像先帝,但他的相貌毋庸置疑。而以元胤现在的手段,他们和太后及晋王成不了大事。“你以为如何呢?”
“如果这封信的内容被皇上知晓,赫连家只怕会从此消失。父亲,为了整个家族,就当没收到过这封信吧,赫连家必须像从前一样效忠皇上。”赫连夜说,“虽说秦国乱了,赫连家有重振雄风的机会,但百姓会遭殃,秦国也会完蛋。为了秦国的太平安宁,请父亲将此事烂到肚子了莫要再提。”
“为父明白。”赫连褚说,他虽然清楚赫连太后的为人,但心里却动摇了。无论元胤怎么信任赫连氏,但怀疑的种子早在多年前就已种下。他虽然效忠元胤,但无时无刻不想恢复赫连家鼎盛时期的风光和荣耀,不过他并没把握扳倒元胤。
“父亲,这封信给我吧。”赫连夜请求说。赫连褚没有犹豫的将信交给赫连夜,让他随意处置。
搬离了瑶光阁,配合章敬的药,宴长宁的精神稍有恢复。元胤为了让她少睡些,每日必腾出两个时辰陪她散步说话。
“我是不是中毒了?”进入九月之后,天气迅速转冷,褪了轻薄的夏衫,换了软绵的秋衣。“你不说我也明白。”这毒连章敬也查不出来,害她那人费了不少心思。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