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声飞扬,自由而欢畅,仿佛化作了草原上的风,天空的云,掠过无尽的草原,飞过群山峻岭,而后遗憾的消散于天地间。
许久之后,胤禛终于回过神来,看着那个人弯下腰,将绕在他脚边打转的小狗抱进怀里。
“主子,月亮有什么好看的?”旺财嘟囔道:“我们回去吧,好晚了。”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胤祚拍拍他的肩膀,叹道:“这种诗人情怀,你这种是俗人,是永远不会懂的了!”
旺财道:“可是主子,奴才也没见您写过什么诗,您不和奴才一样,也是个俗人吗?”
胤祚哈哈大笑,道:“说的对,爷可不就是个俗人吗?”
酸的个什么劲儿呢这是?果然是喝醉了!
“走走,回家睡觉!困死爷了!”
“哎!”旺财高兴的应一声,道:“爷,您把洪福给奴才抱吧,那小子现在重的很……”
胤祚嗤笑道:“说的好像你力气比爷大一样。”
一边将洪福扔在地上,道:“跑起来,小子!”
胤禛静静看着这两人一狗慢慢走远,忽然自嘲一笑。
他竟然觉得,他的这个弟弟,竟只有在洪福和旺财身上,才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才能真正放肆的笑。
果然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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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祚的伤春悲秋,永远来的快去的更快。
第二天一早,就高高兴兴的跑去恭贺胤禛添丁,又死皮赖脸的缠着胤禛,说以后要是有多的,一定要匀一个给他当儿子。
没多久,胤祥和胤祯也来了,胤祯还得意洋洋的提着个鸟笼子,里面关着一只白色的大鸟。
胤祚绕着鸟笼子转了一圈,道:“这就是你十万两买的海东青呢?”
胤祯点头:“是啊!”
“是你个头!”胤祚冷哼道:“欺负我不懂怎么的?十万两银子,就算买只纯黑的极品也尽够了,你就给我买个毛色不纯的次次品回来?这玩意儿,三十两银子值不值?”
胤祯辩道:“哪里是次次品了,最多就是次品!”
又央求道:“六哥你也知道海东青难买,何况是极品、上品?我先弄只次品玩着,等什么时候有了好的,我再去买。”
总之就是绝对不会退银子给你的!
胤祚懒得理他,大声叫着旺财,道:“备马,爷今儿要去围猎了。”
回头对胤禛一笑,道:“等我去抓几只漂亮的小兔子、小狐狸什么的,给我们家小侄儿做见面礼。”
胤祯一拍头,道:“那我去找一只小马!最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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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猎结束之后,便是盛京谒陵,而后终于开始返京。
回到京城,胤祚的郡王府已经修缮完毕,东西也被先斩后奏的搬了回去。
胤祚二话不说便住了回去,让周围的人都松了口气——就怕这位爷非要回他的林府呢!
第一件事当然是去胤禛府上看已经满月了的小侄儿,然后又向各个府里派发礼物,等全部安排妥当之后,胤祚在家大睡了三天,沐浴更衣再用一顿香喷喷的早餐,胤祚才终于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爷,那个人又来了,您见还是不见?”旺财总是比胤祚更早恢复过来。
“什么人啊?”
“爷您又忘了,你走之前,不是交代过要打听出过海、去过许多国家的人吗?这不好容易找到一个,可是您又走了,他都在京城等了您三个月了!”
胤祚立刻精神起来,道:“有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
旺财瞪大了眼,道:“奴才怎么没早说?是您说,在您睡好之前,天王老子都不见的!人家都来了三回了!”
胤祚一拍额头,道:“知道了,爷冤枉你了行了吧?去把人带到小花厅,爷在那儿见他。”
胤祚在小花厅等了片刻,一个看起来四1五十岁的外国人便被旺财带了过来,对胤祚微微弯腰道:“你好,我是琼.安德森,来自大不列颠。”
“你好安德森先生,”胤祚道:“我想我的身份你已经很清楚了,看起来你的境况似乎不怎么好,不过如果你能让我满意,我会考虑雇佣你。”
“不好?”虽然有点吃惊胤祚没有错误的叫他琼先生,但安德森还是滔滔不绝的说了下去:“王爷您可能是误会什么了,鄙人在大不列颠,是很有名的商人,拥有很多企业。而且鄙人还拥有两艘大海船,可以给鄙人带来无尽的财富,因为知道您是很有诚意的想见一位……”
胤祚忽然打断他的话:“需要本王先请你吃顿饭吗?”
安德森愕然。
胤祚又问:“你有多久没有剃过胡子了?”
安德森一愣,嘴唇蠕动两下,没有说话。
胤祚道:“你的胡子修剪的很整齐,但是下巴的肤色和脸上其他地方不太一样,看得出来,你应该至少有两个月或者更长的时候没有心情打理你的胡子了。另外,从你衣服上的折痕可以看出来,这件衣服你很久没舍得穿过了,还有你的靴子,虽然看起来还不错,但鞋底磨损的很厉害,哦对了,刚才您对着这盘点心咽口水了对吗?”
安德森像看怪物似得看向胤祚,胤祚继续道:“而且,我知道像你这样的商人,时间就和金钱一样宝贵。你在京城等了本王三个月,而且在本王回来的三天,每天都会过来,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