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顾辛夷从巴黎美术学院毕业,学校每年会举办毕业画展,邀请校友以及相关人士品鉴欣赏。
顾辛夷是当年的优秀毕业生,她的导师专研色彩视觉,作图构画跳跃鲜明,带有很强的后现代风格,瑰丽浓重;顾辛夷在导师手下学习光影角度对色彩的影响,尽管同处一脉,但她的风格偏向于温暖清新,画面里充满阳光照耀的灿烂。
和她的人一样。
美术学院学生都说,顾辛夷是个太阳花一样的女孩,看见她的笑,一天的心情都会变美好。
在肤色汇聚的大熔炉里,顾辛夷的黑色头发并不打眼,但她很美,不分国界的美。
追求者特意学习中国的精髓,委婉地同她说:“我想和你一起生个混血的宝宝,相信我们的基因,他/她一定会很可爱。”
这一位追求者是,一双湖绿色的眼睛水汪汪的,抱了一个洋娃娃堵在校门口,态度十分诚恳。但他的运气委实算不上好,因为秦湛是带着老顾一起来的。
秦湛在校门口看了小一会,心下很满意顾辛夷把求婚戒指带在手上。他思忖了一会,决定——关门,放老顾。
他对付情敌并不怎么顺手,但老顾对付女儿的追求者很有一手。
秦湛不止一次地感谢,他的老丈人替他解决了很多威胁,从幼儿园到大学,让他最后乘虚而入,不,是水滴石穿,赢得了美人心。
老顾见了这个穿着西装的金发小哥,都不用招呼,自个儿就怒气冲冲地上去了。
他不会法语,和小帅哥说话费劲,于是他找了秦湛做翻译。
老顾是这样说的:“不行不行,我们家不招外国女婿。”
秦湛是这样翻译的:“异地基因杂交的风险很大,还是纯血的比较靠谱。”
金发小哥的心碎了一地。
小哥是学艺术的,生物遗传学没有怎么好好学,他听了一会,没怎么听懂秦湛的意思。但他看见顾辛夷踮起脚亲了一口这位比他高的中国人。
秦。
我不是针对你,我是说,在基因上,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鸡。
小哥抱着一颗破碎的心,林黛玉一样懊丧地离开了。
当然,这也启发了秦湛。
秦湛当晚也委婉地和顾辛夷说:“我有一条祖传的染色体想送给你,你可以收下吗?”
他说地很认真,但身下动作不停,握着顾辛夷的腿往腰上盘。他力气大,她又很累了,细白的一双长腿总是不一会儿就掉了下去,掉下去了,秦湛就伸手捞起来,如此反反复复,还非逼着顾辛夷给他一个回应。
顾辛夷被他顶的气都喘不上来,眼前白光闪烁,好半天才晕乎乎地挠他:“肚子里都装满了,今晚收不下了。”
“……”秦湛动作倏然顿住,好半晌才明白过来,不等她反驳,就低下头吻她,“别老和豆豆玩,你变得越来越坏了。”
谁坏?
说谁呢!
顾辛夷抬脚想去踢他,却偏偏被他刚好握住,又环在了腰际。
男女之间本来就力量悬殊,秦湛又注重锻炼,顾辛夷扭了一下,便放弃了。
“那你也别老看豆豆给的资源,你也变坏了。”顾辛夷怼他。
秦湛摩挲着她的脚背,笑了笑,凑近她,挺身而入。
“要坏就坏到底。”秦湛把“底”字念得很清晰,还在她耳边吹气,“染色体还能收下吗?”
顾辛夷迷迷糊糊地摇头,她一摇头,他就用力,顾辛夷只能点头。
秦湛低低地笑,捏了捏她的大白兔:“乖宝宝。”
虽然有老丈人把关,但法国人天生有浪漫的细胞,会说好听的情话,会唱缠绵的情歌,会用吉他弹出追求的曲调。
闷着头搞研究的秦教授实在比不了,在唱情歌这一点上,他输在了起跑线上——有那么一点喜欢跑调。
秦湛很重视程度的表达,尤其强调地告诉顾辛夷:“真的只有一点,只有一点点。”他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凝重,仿佛如临大敌。
顾辛夷知道了他这个缺点,捂着嘴笑得格外欢畅。
“那我们的婚礼上,你要给我唱一首完整的情歌,都要在调上才算的。”顾辛夷说。
秦湛爽快答应,还提了个要求:“那你晚上要叫出来给我听。”
顾辛夷:“……”
卧槽!真·老の司机!
顾辛夷没能答应,秦湛也不再戏弄她,抱着她挑选婚纱款式。
顾辛夷今年会从巴黎美术学院毕业,按照当初说好的那样,她要穿上婚纱,嫁给秦湛。
秦湛很兴奋,除了工作,剩余的时间忙着筹办婚礼,不亦乐乎。
顾辛夷则忙于毕业绘画,她的任务就是选择一款喜欢的婚纱,清闲自在。
*
毕业画展这一天,老顾和岑芮女士都来了巴黎,他们没有占用顾辛夷的名额,是作为嘉宾前来。
顾辛夷把邀请函系上丝带,寄给了秦湛。
秦湛当天很用心地打扮了一番,穿着正式的黑色西装,带了一支红色的玫瑰花去赴约。
当他们在参观画展的时候,顾辛夷忙于和同学拍毕业照。
她在国内读了一年大学,又在国外重新读了四年,收获颇多。
比起在国内的浑浑噩噩,得过且过,她的美术进修之旅显然更加充实,每一天都变得很有意义。
她又重新走回了梦想这条道路上。
生活被赋予了新的色彩。
在拍完合照后,导师前来劝说她:“毕业了不准备继续深造吗?巴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