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月明星稀。

林蓝洗完澡,坐在书桌边上擦头发。不知是不是洗澡洗太久了,人被闷坏了,竟有些心悸不安。咔哒一声放下了杯子,林蓝把挂在肩膀上的毛巾取下,搭在了架子上。时候也不早了,便铺好了被子,准备休息了。

明天还要上第一次的失重训练课呢。

玻璃窗户开了条小缝通风,相比起恒温装置,林蓝还是更喜欢自然的微风。林蓝站在床边,一手拉着窗帘,却久久不动。透过窗户,可瞧见幽蓝的天幕上,皎洁的双月缓慢拖曳着星云旋转。淡淡的星辉倒映在林蓝的乌黑眼珠上。

林蓝凝视了比月星一会儿,才哗啦一声把窗帘拉上,一室清辉被锁在了窗外。她麻溜地蹬掉了鞋子,盖被子睡觉了。

可惜的是,今夜注定并不平静。

下半夜,林蓝辗转反侧,最终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奇怪……为什么那么热?

林蓝撑起软绵绵的身子,先以手背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觉体温其实不高。只是骨蒸潮热,浑身酥软无力。林蓝赤脚落地,扑到了镜子前把灯打开,只见镜中的自己陌生至极。双眸尽是潋滟的水光,双颊酡红,一阵空虚寒冷的感觉直直地涌向身下。身体内有一只被压抑了无数年的困兽,正蠢蠢欲动,想要冲破囚笼……

林蓝:“……”

纵然没经历过,她也懂得这是发情期前的征兆!

见鬼了,明明她身上的抑制剂药效还有十天时间,怎么会提前失去了“抑制发情”这部分的作用?!

更糟糕的是,这里可是alpha的聚集地!

这个时候没人能解救她,除了自己。

林蓝掐了掐自己的大腿,以疼痛保持清醒,一手打开了灯,抖着手取过水杯,一手从抽屉里翻出了抑制剂,撕开包装,含了一片在舌根下,仰头灌了一大口凉水。

药片吞进去,抑制剂很快就溶解于胃壁,本该马上起效的,然而,吃下去后,情况却没有好转。

林蓝已经等不下去了。

她从来都不知道发情期前夕是那么难熬的事。戴琪修女的描述还是太浅显了,只有亲身经历,才会知道它的可怕。

浑身发热,骨肉酥软,却又越来越空虚,渴望有人来抱抱自己……

由于还未正式发情,她的beta信息素尚能掩盖住身份,不至于引来全楼的暴动。但对于林蓝来说,本来只是淡淡地飘在空气中的alpha信息素却浓烈了数百倍,钻入她鼻腔里,狠狠地刮着她的神经,加速她理智的瓦解。

这样下去不行,要是不逃离alpha信息素的包围,并马上冷却下来,她很快便会瘫软在这里,丧失行动力。一旦真的进入发情期,这里又有那么多的alpha……那就糟糕了。

浴室现在已经过了供应水的时间,林蓝咬住了拳头,忍住了自己冲口而出的喘息,打开衣柜,披上了件长外套,把兜帽一戴,便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这个时候谁都在睡觉,走廊空荡荡的。林蓝跑到一楼,出了宿舍门还不够,活像被野兽追赶一样,直跑出了一百多米,空气中的alpha信息素味道才淡了下去。

可是身体却还没能冷却下来,林蓝抖着手,蹲在了一棵树后,抱臂埋头。

躲过alpha信息素的影响,是第一步。接下来才是最难熬的环节。吃下去的抑制剂没有效果,她只能靠着意志力,把这阵冲动强忍过去。

若能熬过去,那就万事大吉。若是不能,这股冲动便会上冲控制神智,甚至进入真正的发情期。

强行对抗身体的本能是极度煎熬的一件事,没人知道这段对抗需要多长时间。因此,许多的oa都没法坚持下去,直接把自己交给yù_wàng。

林蓝却不愿在此沉沦。她的手在地上摸索了一下,握住了一颗凹凸不平的小石子,疼痛下,神智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没关系……虽然很难受,但一定可以忍过去的。她绝对——不能不明不白地就在这里成为一个陌生alpha的禁裔。

成为一个没有思想,只依附于alpa,还是成为一个拥有自由人生的人,根本无需考虑。

她要争取自由,那就不能在这里功亏一篑。

不知过了多久,林蓝天旋地转,终于熬过了第一次最激烈的发情热,后背的衣衫已经湿透,掌心已被她挠出了血痕。

接下来大概还有几波,她的体力已经去了一半了。但不管如何,都必须坚持。

远处,沙沙的脚步声传来,一道阴影落在了林蓝身上,她浑身的汗毛竖起,倏地抬头。

埃斯特似乎是夜跑归来,银发下是一片漆黑的抹额,灰蓝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了一丝异样。

林蓝:“……”

这感觉就好比她在减肥,好不容易减了一点了,忽然有块弥漫着干净的alpha信息素的蛋糕出现在她眼前诱惑她,简直不能只用惨绝人寰形容。

天知道夜深人静了,他是怎么恰好经过这个僻静的地方的!

现在,林蓝的信息素没有质变,还是beta的特征。但愿埃斯特的鼻子不要那么灵敏,千万别怀疑空气中那股不属于beta的甜香是从哪儿来的。

不等她想好开场白,埃斯特已上前一步,一手置于林蓝腿弯下方,不由分说便把林蓝提了起来。

林蓝惊叫了一声,埃斯特抱着她大步往空旷的校舍方向走。

那一瞬间,林蓝的心情几乎是绝望的,用力捶打埃斯特:“放下我,我不要你管我的事!”

不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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