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刚松完,便听扶摇犹豫道:“卫师兄。”
魏凌看向他,扶摇道:“我看你……怎么好像有肾耗之状?”
肾耗?什么肾耗?魏凌刚想问他什么意思,下一秒就想起自己与陆无尘的事来……
擦!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南晋荣手中的药草落地,猛然回头看向魏凌,话却是对着扶摇说的:“……扶摇师弟,你说什么?”
扶摇道:“……兴许是我看错了,我把一下脉,确定一下。”
闻言,魏凌哪还敢让扶摇把脉,立刻后退一步道:“我把过脉,也吃过药了,不用再麻烦扶摇师……啊!”
不等魏凌说完,南晋荣倏然闪身到他面前,一把握了他的手,二话不说地探住了他的脉。
魏凌第一次知道南晋荣也有这样不容拒绝的一面,挣扎了两下,反而被握得更紧。直到南晋荣脸色猛地沉下来,魏凌也跟着垮下脸来。
“怎么回事。”
低哑的四个字仿佛是从南晋荣喉咙里一个一个蹦出来,对方一向清越的声音带着一分压抑,两分阴沉,七分威严,实在把魏凌吓得够呛。
“发生了一点意外……”悄悄把手抽回去,魏凌颇有些窘迫的意思,“本来想和师兄讲的,怕影响师兄疗伤修养,所以……”
“所以就不告诉我?”南晋荣眼中浮上冰色,抬脚就往外面走。
魏凌忙道:“师兄去哪儿?!”
南晋荣不说话,只抿紧了唇,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魏凌看向扶摇,扶摇从烨火床边站起身,眼中露出担忧之色:“这下坏了,我还是第一次见掌门师兄这么生气。”
魏凌道:“你先别感慨,现在该怎么办?”要不是你丫的多嘴说一句,掌门师兄也一定会发现他肾虚不肾虚……就算有些察觉,至少不会这样毫不犹豫地强迫把他的脉。
扶摇道:“我看师兄八成去找让你肾耗的那个人去了,你要是不怕掌门师兄下杀手,就在这里站着也成。”
我擦,都这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魏凌连忙风风火火地朝着南晋荣离开的方向追去,恰好撞上一个人。
“卫师兄怎么了?”被撞的是云崖,他第一次见淡定的五师兄这样不淡定,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好吧,对于魏凌来说,确实是天大的事。
“没什么,扶摇在屋里。”匆匆忙忙地回应一声,魏凌立刻飞身上了灵剑,仿佛一道光似的朝着坐忘峰冲去。
原本以为自己和南晋荣差不了多少速度和距离的魏凌,等到了坐忘峰上,见到一溜烟往坐忘居赶的弟子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刚一进入坐忘居前面的大片空地,魏凌就被一阵罡风迎面吹到。
旁边的一众弟子东倒西歪,魏凌却是迎风而上。
南晋荣和陆无尘已经交上了手。陆无尘的灵剑出鞘,南晋荣却是两手空空,即便如此,陆无尘也没讨上便宜,唇角带着一缕血丝,很明显受了内伤。
魏凌往两人中间一站,道:“掌门师兄息怒。”
南晋荣眼中的杀意更浓了,看向魏凌的目光也是冷飕飕的,带着刀剑出鞘般的锐气:“让开。”
魏凌执拗道:“掌门师兄息怒。”
南晋荣很明显被魏凌气得不轻,脸上隐隐泛出青黑之气。魏凌吓了一跳,当下再也顾不得拉架劝架,扑过去道:“师兄!你怎么了?”
南晋荣咽下涌到喉间的血气,看向魏凌:“……你就这么护着他?宁可为了他忤逆我?!”
不知道为什么,南晋荣的这两句话竟然让魏凌心中泛起一阵酸意,连眼睛也涨得厉害。
他记起一些零碎的片段,关于这位掌门师兄和曾经的卫凌,他们曾经是最形影不离的两个人。南晋荣把对方当亲弟弟一样疼,如今……
魏凌说不出让南晋荣伤心的话,但也说不出不顾陆无尘死活的话,他只能握着南晋荣的手臂,扶着他,也牵制着他,不让他再对陆无尘动手。
围观的弟子不明所以,一个个都伸着头往这边看,魏凌见南晋荣脸上青黑之气更胜,训斥道:“都看什么看?还不散了!”
南晋荣堂堂掌门,光天化日之下为难一个晚辈弟子,还气得自己内伤复发,这要是传出去,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
弟子们一向敬畏原主,现在见魏凌发火,大部分人都有些畏惧,纷纷朝着来路奔走。魏凌见状,又是大喝一声:“都给我闭紧你们的嘴!谁敢出去胡说,本座决不轻饶!!”
他第一次发火,弟子们哪敢不从,一个个逃得嘛溜得快,也没有敢再交头接耳的胡乱猜测。
这边弟子一散,南晋荣立刻就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魏凌吓得手脚发抖,一连叫了几声师兄,半抱着他道:“师兄你别气了,我叫他给你道歉……”转眼去看陆无尘,却见陆无尘也是一口血吐出来,脸色白如金纸,好像下一秒就会倒下去一般。
魏凌再也说不出什么道歉的话来了,想张口叫个弟子去请扶摇,结果抬头一看,一个弟子都没了。
还好扶摇也不是傻子,魏凌刚走没多久,他就和云崖说了一声,两人一起往坐忘峰这边赶。刚一下灵剑,正看到南晋荣与陆无尘两败俱伤的一幕,连忙迎了上来。
扶摇接了南晋荣,魏凌就连忙去看陆无尘。
可他刚踏出一步,南晋荣便拽住了他的袖子,一双眼睛定定看着他,似有无数话语哽在喉里。
魏凌顿时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