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一个人,板儿还能健步如飞,幸好王家也没几个下人,否则这一路真个儿是要羞死了。
“放我下来。”在贾茁要求了无数次后,板儿才在进正院之间放下她,笑嘻嘻的看她拿手在自己胸上一下一下的捶下去,也不躲。
两人牵了手进屋,一家子四个人俱在,青儿看他们来了,一下子跳起来,抱着贾茁的腰不停唤道:“嫂子,我终于可以喊你嫂子了。”
“是,小姑子。”贾茁哈哈大笑,两人抱在一处,半响才分开。
给王狗儿和刘氏敬了茶,才到刘姥姥,刘姥姥不是祖母,而是外祖母,也自然不好在王家人之前受礼。
一一敬过茶,收下礼物,又将自己的礼物送上。别人家是送姑婆针线,但贾茁的针线不说也罢。好在她针线不行,衣裳物件却能做。
干脆给几个女人一人做了一个昭君套,青儿年轻小,用的白色兔毛,给刘氏用的是红色的狐狸毛,姥姥这儿用的则是紫貂毛。
“瞧你这孩子,紫貂可不好找,我个老婆子又不出门,白糟蹋了这么好的东西。”姥姥摩挲着细密顺滑的毛皮,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干嘛非要戴出去,咱就在自个家戴。”贾茁说的中气十足。
王狗儿得的是一双鞋,上头没绣花,却是用小羊皮制的,里头毛绒绒一看就极暖和。
“好了,小茁又不是外人,别说这些,摆饭。”王狗儿笑着让下人摆饭,如今他们家也置了七八个下人,贾茁还带了几个陪嫁丫鬟婆子过来,以后王家人再也不用自己动用做家务了。
“摆饭摆饭,儿子快饿死了。”板儿笑着拉着贾茁坐下,王家还和以前一样,在一张桌上吃饭,也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讲究。
贾茁喝着粥,吃着灌汤包子,听着刘氏讲隔壁左右的邻居,听青儿讲现在流行的衣裙首饰。贾茁听着听着,嘴角不由露出浅笑,真好啊,她就喜欢王家的烟火气。
三天回门,两人回了贾家,贾琏还担心板儿现在入仕,反过来嘲笑于他当初的有眼不识珠,没想到,板儿依然对他恭敬有加,态度中看不出一丝勉强。
平儿则是把贾茁的气色一看,笑道:“我也不问你过的好不好,看你的气色便尽知了。”
贾茁心想,她不是嫁人,只是回家,但这话却是不好当着贾家人的面说出口的,只能抿着嘴笑,“王家人对我很好,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平儿点头,“你姑姑昨日还派了人过来传话,说让你有空带着板儿去看看她。”
贾茁抚额露出一个痛苦的表情,“她就不能消停些吗?”
平儿摇摇头,“这么大的落差,怎么肯死心。只是也不用多虑,她现在就是拔了牙的老虎,你就当个长辈走动就是。”
所谓姑姑,说的自然是曾经的皇后娘娘贾芃,如今跟着平郡王搬出皇宫,到郡王府居住。
母子俩夹紧尾巴做人,开始的时候,日日担心自己会被赐下一杯□□,或是收到宫中送来的三尺白绫。好容易摆脱死亡的阴影,心思便又开始活了。
“兰哥哥那边可好。”贾茁想到贾兰便轻叹一口气,霍元帅辞官,杜将军也跟着辞了官,皇上给杜将军封了个不大不小的威武伯的爵位,允了他交出军符。现在闲置在家,想来这心里定然舒坦不了。
杜骁和贾兰这一批年轻人,本是踌躇满志的上战场,回来却是变了天。他们属于霍元帅一系,虽然新皇并未刻打压他们,但回来后的官职,再和兵权无半分干系。
贾兰进了户部,一个五品的郎中,要说倒是实缺,却处处受上司打压,并不得志。
“好着呢,你婶婶十分想的开,说一家人在一起,又不缺衣少食,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平儿微笑,对李纨来说,儿子平安回来,便比什么都好。
“我改天看看兰嫂子去。”贾茁在家呆了一天,晚饭吃过了,才跟着板儿回去。
“想去就去吧,没什么关系,本来就是姻亲,难不成不走动。”板儿听贾茁问他,毫不迟疑的说道。
“这不是怕你惹太子爷猜忌吗?”
“你呀,太小看这位爷了,他和以前那些,可不一样。”板儿轻轻摇头,俯到她耳边道:“你知道当初的稻种给他帮了多大的忙吗?当地百姓都传他们这一支才是真龙天子,否则上天怎么肯把一年两熟的稻种传授给他。”
“这意思是让我闭紧了嘴呗,我知道了。”贾茁好笑道:“我还没那么不自量力,去和真龙天子抢功劳。”
“你放心,太子爷说,以后会补偿给你的。”板儿把她的手放在掌心,心想自己何曾不是沾了她的光呢,若不是她将稻种赠送,太子爷也不会对他这般信任。
王家没人拦着贾茁出门,刘氏抱了几坛子酱菜给她,“住在你们家那会儿,我就看她爱吃咱们家腌的酱菜,怀着身子的女人,口味重呢,你几坛有酸有辣,你拿去给她尝尝。”
“知道了。”贾茁笑着抱了坛子上车,杜悦果然喜欢的很,当时就开了一坛让丫鬟盛上一碟,又香又辣的小鱼仔,她吃的津津有味。
“我好几回想说,都忍住了,吃过你们家的酱菜,再吃旁的东西,实在没滋没味。”
“又不是什么难得的东西,咱们家常备的,你喜欢尽管开口就是,还跟我们客气。”贾茁嗔了她一眼。
“唉,这不是娘说的,怕碍着板儿的前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