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这样,贾茁怎么也没想到,诈骗这种事,老道如王狗儿也会上当。
板儿拎着热茶往外走,“家里败了,没几年祖父也去了,又花了一大笔银子。家底彻底没了,不然也不会遇上灾年,要让姥姥去你家求助了。”
“冥冥之中,自有报应,骗了王叔的家伙,一定会有报应的。”贾茁端着茶叶罐子在后头走。
“肯定会的。”板儿在前头加重了语气。
也不知道两夫妻是怎么商量的,反正没有在孩子们面前再提起过这些事。到了年跟前,王狗儿去送了年货。贾茁和青儿也跟着去了,他们是想看看,能不能见小彩一面。
小彩得了准许跑出来,乐的眯了眼,“早听外头的婆子说你们搬到县城来了,我还不信呢,竟然是真的。这可太好了,等我有假的时候,去找你们玩。”
“尽管来玩,家里地方大着呢,还把秋千移过来了。”青儿给小彩绣了一块帕子,贾茁给她带了一朵外头时兴的头花。
“我跟你们说。”小彩拉了一把贾茁的袖子,四周看看,见旁边没人,压低了嗓子说道:“你们最近没什么事,可千万别出城。”
贾茁正想问为什么,已经有婆子招呼他们过去给夫人磕头。小彩赶紧带着他们过去,王狗儿已经在外头了,隔着帘子,三个人一起给夫人请了安。
“快起来吧,插屏是谁绣的,真个是好手艺。”县令夫人好东西看的多,并不将这绣像当一回事。可是这插屏不管端到什么地方,观音的眼睛都好像在盯着她看,虽然绣技普通,可是要说目光传神,还真是独树一帜。
“回夫人的话,是草民的闺女青儿,一点微末技艺,让夫人看笑话了。”王狗儿憨厚的一笑,答道。
“快进来让我看看。”小姑娘家的,被婆子推进了屋里。说了几句话才出来,青儿手里握着一个荷包,整个人都像在天上飘着。只记得夫人好美,头发梳的好漂亮,人也是香香的,连人家说了什么,自己回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荷包里有二颗银如意的锞子,青儿分了一颗给贾茁,另一颗放在自己的荷包里,贴身收了起来。
“多亏了你教我用阴影,不然我也不会得夫人的夸。”青儿捏着贾茁的手,一路上都在兴奋。
“这不算什么,是你自己领悟的快,我又不会绣,光用说的,你能想到怎么绣,就是你自己的手艺。”贾茁嘿嘿笑着,她虽然不会画画,但多少知道一点,西方的画法在人物上有自己比较独特的手法。特别是眼神,利用阴影,可以画出传神的效果。
她只是提了几句,没有想到青儿自己试了几回,竟然真的达到了这种效果。
回到家中,贾茁把小彩的话转告给了王狗儿。至于为什么,她也不知道,想必小彩知道也未必敢说什么。但消息来源,必是从县令夫人那儿知道了什么。
大过年的,外头能出什么事,王狗儿实在想不出来。不过,还是叮嘱了板儿,最近没事别上小东山。反正家里的女人,是不会自己出城的,也就没有特意去说,省得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王狗儿没再提要去做中人的事,却一样早出晚归,将县城里的各行各业,各式行情打探的清清楚楚。
板儿的学堂里也放了假,带着两个妹妹在县城里逛了个遍。还带着他们下了馆子,尝了果子浸的酒,酸酸甜甜的,喝下去只觉得是甜水,到了家却头晕的厉害,倒头一觉睡到晚上。
这一睡就瞒不住了,板儿被罚一天都不许出去,关在屋里写十篇大字才许出门。两个小姑娘家也被训了,吃了玩了也就算了,怎么能喝酒呢,刘氏鞭子扬的震天响,不过都敲在了桌子上。
“好了,他们知道错了,快说,你们是不是知道了。”刘姥姥进来打圆场。
“我们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青儿和贾茁赶紧认错,这才叫刘氏收了鞭子。
“再这两年都能说婆家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在外头瞎胡闹,真是气死我了。”刘氏骂完走了,刘姥姥将两个小姑娘一把搂了,带到自己屋子里好生安慰去了。
为了这个事,王狗儿特意在年货里加了一坛子青梅子酒,看的刘氏直嘟囔,“你就惯孩子吧,我才教训过了,你倒好,直接买回来,还让他们在家里喝。”
“与其让孩子在外头嘴馋,不如在家里尝尝味,喝惯了,在外头也就不想了。”王狗儿说的还挺有道理,刘氏也不吭声了。
想了想,“女孩子家家,是不能在外头看什么都稀罕,显得眼皮子浅,今年给他们一人做几套见客的衣裳。有机会,也要带出去见见人。”
王狗儿不知道刘氏已经想到了嫁娶上头,还当她是想开了,笑眯眯道:“这就对了嘛。”
对于做新衣裳,最开心的从来都是青儿,又可以想着盘什么样的扣子,绣什么花,配什么样的色。
“姐,陪我去前街好不好,家里的绣线不够了。”青儿扯着贾茁的袖子,年前刘氏给一个孩子发了几百个铜板当零花钱,可把青儿高兴坏了,不时拉着贾茁出去买些小玩意。
“好。”贾茁放下手里的游记,两个人手牵了手出门。
“这个颜色好看吗?”青儿指着放绣线的格子,一个个的品评,伙计见是常客,也随他们自己去看,挑好了自会喊人过来结帐。
“好看,这个也不错,”贾茁虽然不会绣花,但是配色上却多有新意,常被青儿叫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