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暗哑,也不知是悲是喜。
“阿稚,你怎地来了?”云三爷和韩厚朴在这里看到云倾,都有些吃惊。
云倾回过头调皮的笑了笑,“爹爹,伯伯,我有几句话要问问这无名少年。就几句,很快的,劳烦两位稍等我片刻,多谢多谢。”
“顽皮丫头。”云三爷笑着摇头。
“阿稚想问便问吧。”韩厚朴一脸纵容。
云倾好奇看了看少年手中的黑剑,“是木头做的么?你爹做给你哄你玩的吧?”
少年摇头,“他哪有这个功夫?而且这也不是木头做的。”
“你爹娘是谁?你是谁?”云倾探过身去,甜甜笑着,柔声细语的询问。
她笑的很甜美,目光却仔细的审视着这少年,似乎在判断着眼前这个人,掂量着眼前这个人: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受了重伤?收留他,救治他,对云三爷、对韩厚朴究竟有利还是有害?
少年沉默片刻,缓缓的道:“你放心,我不会给这里带来灾祸。”
他眼睛太明亮太清澈,云倾呵呵笑了两声,有点窘,“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唉,方才还想喂他喝药给他擦汗呢,现在面对面的怀疑起他来了,真的还……挺过意不去的……
少年语气温柔了许多,“不过,我现在需要躲一躲,不见人。”
“好啊好啊,不成问题。”云倾连连点头。
“爹爹,你把他和韩伯伯一起藏起来啊。”她回过头,央求的说道。
云三爷摸摸她的小脑袋,柔声问道:“阿稚是担心这位小哥来历不明,可能给咱家、给韩伯伯带来麻烦,是么?真是乖巧孝顺的好孩子。”韩厚朴也很是感慨,“小阿稚怎地如此早慧懂事?比伯伯想的还周到呢。”云倾被夸得小脸发光,嘻嘻笑道:“爹爹和伯伯不急着夸我,回头再补也是一样的。现在先藏人要紧。”说的云三爷和韩厚朴都笑了。
少年痴痴看着纱帐顶,眼眸沉静,如秋潭深水。
前院的暄嚷声很大,都传到这里来了。
云倾皱眉,“我去拖住这些人,爹爹,你和伯伯快一点。”说着,不等云三爷答话,蹬蹬蹬便往外跑。
舒绿和自喜立即跟着跑出去了。
“不可!”床上少年疾呼一声,猛地坐了起来。
他伤的很重,这一下起得猛了,伤口裂开,胸前包裹的白布染上点点血迹。
“怎么了?”韩厚朴惊讶,“你说哪里不可?”口中问着话,手上不停,忙替他清理伤口。
少年一阵钻心疼痛,眉头紧皱,却顾不上伤势,伸手指着门外,“她七岁半了,不小了,不能见外面那些臭男人!”
韩厚朴医者父母心,见他伤得厉害,忙命童儿取过金创药替他重新包扎,一颗心全放在如何替他治伤上头了,他说的话竟然没有听清楚。等到弄明白他是着急云倾这小姑娘会被官差欺负了,安慰道:“不会,来的人里面有我一个侄子,阿稚认识他,叫他四哥哥的。”
韩厚朴都没有听清楚这少年在说什么,云三爷专心摆弄机关,就更不在意了。
少年恨不得下床去追赶,可他伤得根本动不了,心里这么想,哪里能做到?又痛又着急,晕了过去。
云倾跑到前院门口,却不进去,看到院门口有间小石屋,石屋外有石梯,沿着石梯便上去了,站在石屋屋顶,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笑嘻嘻的叫道:“四哥哥!韩四哥!”
她这一声清脆响亮,虽然院子里很吵,竟然有人注意到了,忙报给了韩锡。
韩锡是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身材高大,神情粗豪,顺着小兵的指引看过去,见墙头露出一张小女孩儿的调皮笑脸,不由的一怔,“是六妹妹么?你到那么高的地方做甚?”
云倾笑得殷勤,“我弄坏了我爹爹的一幅画,怕爹爹打我,便躲得高了些。四哥哥,你到我家来做啥啊,是知道我闯祸了,来给我说情的么?”言语神情,十分天真。
韩锡哈哈大笑,“来给你说情?算是吧,哈哈哈。”
他进来之前都不知道这里是云三爷的宅子,哪会是来给云倾说情的?不过小女孩儿趴在墙头一脸殷切的看着他,一口一个四哥哥,他总不好驳回小妹妹的面子啊。
“六妹妹,你爹爹在哪儿?”韩锡笑问。
他是来搜查这里的,名正言顺的事,可云三爷本就是有身份的人,又和他叔叔韩厚朴是至交,总不能连云三爷的面都不见就命手下如狼似虎的扑进去了吧,那像什么样子?总得见着云三爷,知会一声,然后再例行公事。
云倾嘻嘻笑,“我到处躲,爹爹跟着追,可是追着追着就把我追丢了,嘻嘻。”
她神情十分得意,韩锡却是哭笑不得。
不光韩锡,兵马司的人也好,顺天府的人也好,都是啼笑皆非。
云家这位小姑娘似乎过于淘气了些啊,弄坏了父亲的画,怕父亲责打,四处躲藏,现在弄得家主人影不见,连公务都影响了……
“六妹妹,你怎么上去的?我扶你下来好么?”韩锡大踏步过来了。
“我不下去,除非你答应帮我说情。”云倾讨价还价。
“行,替你说情。”韩锡家里也有妹妹,却没见过小女孩儿这么耍赖的,颇觉新鲜,纵声大笑。
等到韩锡费劲扒拉的把云倾哄下来,云三爷这位家主终于露面了,脚步匆匆,一脸怒色。
“爹爹,我不是有意的,别罚我呀。”云倾一见他,就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