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曾经是恨杜氏、程氏这些人的,毕竟这些人前世害得她那么惨。
重生之后,每每看到杜氏、程氏等人悲惨失态,她便心中快意,把她们的丑态当好戏看。
或许是看得太多了,或许是她太幸福了,现在的她已经不爱花力气恨这些人。提起杜氏、程氏等人的时候,看到杜氏、程氏等人的时候,已经无感。
她有父母、哥哥宠爱,有韩家、何家的亲人陪伴,还有陆晟的守护,这些人已经害不到她了。
杜氏已经落魄,她失去了云大爷,成为众人眼中可怜的未亡人。儿子云儒没出息,女儿云仪做事顾前不顾后,杜氏这辈子已经注定暗淡凄惨,翻不过身了。程氏虽然有定国公府这个靠山,但云湍已经残疾,不能再做官,儿女平庸,她能依靠的也只有娘家父母罢了。
云倾现在太幸福,杜氏和程氏却太倒霉,这两人面目可憎,丑陋不堪,连在云倾面前作戏的资格也没有了。云倾就是想看戏也挑些有意思的看,像杜氏、程氏这样的人还有什么意思?
杜氏、云仪小心翼翼踩着台阶向上走,都有些惴惴不安。
这母女二人之前决定来石桥大街还是理直气壮的,认为云三爷、何氏就应该帮她们,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但不知怎地,到了石桥大街之后,望到高台上的这些人之后,杜氏和云仪却生出恐惧之心,那种天经地义、理直气壮的感觉再也没有了……
何氏命侍女将杜氏和云仪请到女客席上,“大嫂,仪儿,你们可是稀客啊。”
韩厚朴的妻子冷氏,何方洲的妻子周氏也含笑道:“大嫂是稀客,快请坐。”
何氏、冷氏、周氏这是礼数周到,客气宽和,杜氏见她们这样却胆气壮起来了,“对啊,我可是何氏的大嫂,长嫂如母,她敢不敬着我?敢不听我的话?”
“怎么不见六丫头啊?”杜氏腰身挺得笔直,气势十足的道:“我这做大伯母的到了,六丫头是不把长辈放在眼里么,人影也不见?”
冷氏性子刚强,不禁心中微哂,“这个杜氏还真把自己当回事。”正要出言寒碜杜氏几句,何氏却微笑道:“大嫂有所不知,阿稚的小表弟现在正是顽皮时候,喜欢到处乱跑。不光到处乱跑,他还喜欢拉着阿稚一起,阿稚是被他扯着看花去了。”耐心解释了云倾之所以不在场的原因,非常客气。
冷氏见何氏这样,倒不便开口了。
何氏话锋一转,正色道:“大嫂,我公公在世的时候和叔父早已分家,而且三爷和我搬到石桥大街也很多年了。大嫂现在还叫我家阿稚六丫头,似乎不妥。”
“我叫她六丫头居然还不妥了。”杜氏冷笑,“那我应该叫她什么啊?”
何氏一点不着急,温和的道:“三爷和我只有阿稚一个女儿,阿稚自然是大姑娘了。大嫂叫阿稚的小名就可以,或叫她倾儿也无不可,若是对外人提起来呢,便是石桥大街的云姑娘、大姑娘。大嫂怎么叫都行,就是不能再叫六丫头。我家阿稚排行不是第六,她是三爷和我的独生女儿。”
冷氏方才还觉得何氏太和气了些,现在却只想为何氏叫好。
何氏这是和锦绣里划清界线了啊,明明白白的当面告诉杜氏,她这隔了房、分了家的所谓大伯母有什么资格在云倾面前摆架子,谁理会她!
周氏也觉得何氏这番话说得好极了,笑吟吟执壶为何氏倒茶,“姐姐,润润嗓子。”冷氏却是给何氏倒了杯香洌的果子酒,道:“今天你说的全是金玉良言,我敬你一杯。”对何氏的话显然非常赞成。
韩菘蓝却嫣然道:“依我说,叔母这话说的不大对呢?”
“你这孩子,我一向把你惯坏了,竟敢编排起长辈来了?你叔母哪里说的不对了?”冷氏嗔怪。
韩菘蓝笑mī_mī的道:“叔母还称呼云叔叔三爷,这就不对啊。云叔叔早就分家了嘛,他没有嫡亲兄弟,单门独户,应该是云翰林才对。”
“你胡扯的居然也有几分道理。”冷氏笑道。
周氏忙道:“这哪里是胡扯?蓝儿这孩子说的很对啊。”
何氏招手命韩菘蓝过来,从手腕上取下一个嵌红宝石足金镯子替她戴上,“蓝儿提醒叔母了。叔母要谢谢你。”
韩菘蓝和云倾一直要好,石桥大街常来常往,在何氏面前一点也不拘束,忙笑着道谢,“叔母,您要谢谢我,嘴上说一声就行了啊,惠而不费。您这特特地还赏我只镯子,好像我这番话挺值钱似的。若是把我的胃口养大了,以后但凡在您面前说了些什么便想要东西,那可麻烦了。”
她连说带笑,生动风趣,说的何氏、周氏、冷氏等人都笑不可抑。
“三爷命奴婢过来问问,这是笑什么呢?”男客席上的侍女过来了,笑着问道。
何氏便把韩菘蓝的话说了,“……告诉云翰林,以后他不是三爷了。这称呼不对。”
侍女盈盈曲膝,“奴婢这便去回禀。”过去男客那边,片刻之后重又回来,手上托了枚青玉班指,“云翰林说,蓝姑娘说的对极了,这是他送给蓝姑娘的,微表谢意。”
冷氏莞尔,“蓝儿一句话倒拐了两样好东西,今天她这是什么运气。”
韩菘蓝忙起身接了,“我这便去向云叔叔道谢。”接过青玉班指,叹道:“方才叔母赏我镯子,我便怕自己起了贪心,现在云叔叔也这样了。唉,以后我若说了什么好话,该盼着两份东西了。”众人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