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盼藕正与赵夫人说话,见她过来,忙起身扶住苏妙真,二人携手并坐了。赵盼藕亲亲热热地喊了一声妹妹,又说些什么“许久不见,甚是思念”,只把苏妙真腻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还不得不应付她。
赵夫人和王氏互相见过礼,两人让座坐定。赵夫人一壁与王氏说些家常闲话,一壁看向苏妙真,笑道:“每回见真姐儿,我都得惊叹一回,这样的容色,可不是天下少有的?”
苏妙真立马低头,摆出副娇羞模样,拽着衣角轻轻道:“赵夫人过奖了,真真实在是当不起。”
赵盼藕拉着苏妙真往二位诰命跟前站定,因见到王氏,打定主意要讨好,便笑嘻嘻道:“娘,我们真真妹妹可不只是长得美这一头好处,你瞧瞧她这嗓子,她这气度,她这脾性,噫,咱们家真的是烧了高香了,不过,也亏得王伯母这样的母亲,才生得出这样的女儿。”又假意懊恼:“娘还每次说我长得粗苯,及不上真真妹妹半分。娘也不看看,王伯母这样的样貌,看着可哪里像近五十的人,一眼望去,可不才刚过三十!”
试问天底下哪个女人不喜欢别人夸她年纪轻?王氏登时喜得合不拢嘴,看向赵盼藕的目光多了几分慈爱,笑道:“这就是盼藕了吧,这样的伶牙俐齿,连你伯母都敢打趣。”
王氏话里虽是嗔怪,语气却柔和亲近,赵盼藕笑容满面,嘴上更跟抹了蜜似的,假意道:“伯母这可是冤枉我了,在家我娘都说我笨嘴笨舌,说这么实心眼,日后肯定有人不喜。到这儿又哪里敢打趣伯母,若说我不是真心实意,那天都不容……”
话没说完,王氏忙得打断:“你这孩子,果然是个实心眼儿的,一上来竟要跟你伯母赌咒发誓了。”
赵盼藕笑道:“可见侄女的心不虚。”
王氏更笑,拉着她也不松手,含笑看向坐在一边低垂了脸的柳娉娉,问赵夫人道:“这位姑娘是?”
赵夫人此次出门,本来只想一人轻车便马前来,和王氏商量月底妙峰山进香一事。然而赵盼藕惦记那俊美贵介不失fēng_liú的伯府三公子,便死活也要跟来,当然,她只说想看看闺友。
赵夫人虽有几分主意,但也是因为在宣大总督赵理身边,耳濡目染了几十年,她仍是个耳软心软的面糊性儿。碍不过磨,便应了。然而又发愁柳娉娉,又琢磨着不如先让柳娉娉在伯府这里过一下眼,好留个不错的印象,干脆也带来。
赵夫人忙笑道:“这是我侄女柳娉娉,她父亲早逝,她和她母亲便寄居府上,说实话,我这侄女,可比盼藕还得我心意些、人温顺,比起真姐儿这样的虽差些,但也通诗书,想着带来让她们姐妹俩说说话,娉娉,还不过来,给你苏伯母见个礼……她也是个实心眼儿的孩子……”
柳娉娉早起身立在一旁,听得唤,袅袅婷婷地走上前来,福身一拜道:“见过苏伯母,苏伯母万福。”
苏妙真在一旁,仔细看了,见这柳娉娉身穿一件浅绿色对襟纱衫子,罩了件葛布比甲,密合色纱挑线穿花凤缕金裙,越发显得腰似柳枝儿,秀丽多姿。
王氏哪里晓得后面还有隐情,便也一手拉了柳娉娉啧啧道:“实在是个齐整人物,往日竟藏着掖着没见过,这两个孩子,瞧了竟不知让我夸哪个好了。”说着,便让婆子拿见面礼来,赵夫人忙推拒了,王氏笑道:“倒是很简薄的,可不要嫌弃,着实是我爱这两个孩子。”
便有婆子捧了两个小匣子来,里头各有金丝攒珠手钏一对,金镶碧玉耳环一对,又另给赵盼藕一鎏银翡翠簪,另给柳娉娉文房四宝一份,她二人都谢俯身拜谢,赵盼藕更不住地拿好话来哄着。
王氏放了她二人归座,又相问赵夫人所来何事,赵夫人因仔细讲了,王氏也有赞同之意,笑道:“好多年没往妙峰山去了,今年她大伯娘儿媳刚坐胎,估摸着是不能去了。我便和我嫂子提着一同前去。这样说起来,倒不如三家姑娘媳妇一同前往,那日也热闹有趣。”
便商议两府的车马该如何备至,几时动身,何处相汇,如此如此。
苏妙真这边干坐着也十分没趣,赵盼藕柳娉娉二人又各自话里有话,说一句得品三句。
她寻机欲要告退,忽地外头吵吵嚷嚷的,骂声响作一片,苏妙真一瞧,竟是傅夫人在一干婆子婢妇的簇拥下气势汹汹地进到二房来,陶氏跟在身后不住地赔笑脸。
苏妙真起身恭迎,转眼间,只见傅夫人快步走进正堂。
王氏赵夫人二人也反应过来,忙起身去迎,王氏上前要拉傅夫人的手,笑道:“怎得不知会一声便来了,仙姐儿可还好……”
话没说完,只听傅夫人照脸呸了一声,怒气冲冲,双眼一瞪,扬声喝问:
“苏五姑娘何在?”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双十一快递为什么只到了一个。~~~~(>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