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麦穗漫不经心的目光从义愤填膺的老林身上扫过,语调平平,听不出情绪:“老林啊,作为一个男人,你应该很清楚才对,2000块钱一个月的服务生,真的没几个人愿意来啊!”
老林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后厨掌勺的,可以轻松拿高薪。他不自然地挠了挠后脑勺,破罐子破摔似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一个字也不说,就直愣愣地盯着筱麦穗。
筱麦穗被他盯得后背凉飕飕的,抽着嘴角问他:“你其实是言灵吧?带诅咒功能的那种?”
老林噗嗤笑出声来,最后一点脾气也被磨了个干净。他摊了摊手,无赖一般:“我不管,你今天就算说我是乌鸦精,也要给我变出明天早上搬食材的人来,不然……”
“不然怎么样啊乌鸦精?”筱麦穗将手里的账目表丢在床上,挑衅地看着他。
“不然,人家漂亮的一双手都要变形了啦!”老林一秒变成了兰花指,捏着嗓子用嗲嗲的台湾腔,如泣如诉地看着筱麦穗。
筱麦穗做了个呕吐的动作,嫌弃地把人踢出了休息室。老林看着距离自己高挺的鼻梁只有三公分距离的门板,嘿嘿傻笑两声,转过身来已经是面无表情板着脸。
筱麦穗在转椅上,无聊地转过来转过去,思来想去,这种事只能从根本上解决。而根本上就是食材的供应链,之前觉得很不靠谱的方式如今却好像变成了唯一可以解决的方式。
筱麦穗僵着脸想了许久,摸出手机给姜维打电话,把想法说了一遍。姜维先是沉默了几秒,然后在接下来的十五分钟之内向筱麦穗完美展示了华国语音之美。
简称,国骂的一千零一种实例应用示范。
筱麦穗开着外扩,将手机放在桌子上,自己抽了本书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嗯嗯两声表示自己在听。她甚至恶趣味地想象着姜维此刻的样子,穿着工整的浅灰色工装,染成了栗色的大波浪卷随着她大幅度的动作而前后摆动,空着的那只手时而扬起时而落下,在空气里留下几不可闻的声响,八公分的黑色细高跟在米白色的地砖上走来走去,不时传来或急促或缓慢的哒哒声,像一首美妙的乐谱。
筱麦穗的唇角微微上扬,却是忍耐着没有因为这种无聊的想象而笑出声,只是她有些担忧,不知道姜维那个可怜的小助理有没有给她备好温热的咖啡,要知道如此声嘶力竭不间断不重复地骂上十五分钟,口干舌燥是必然的。
“筱麦穗!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最后一句,姜维几乎是用吼的喊了出来。
筱麦穗合上书,揉了揉耳朵,讨饶一般:“听见了听见了!女王大人您喝口水润润喉……”
姜维没了脾气,颓废地坐进了转椅里,声音也平和了许多,只是刚才太过大声,有了些沙哑:“你到底怎么想的?这件事明明可以在烟城解决的!”
“就是在烟城解决不了,才打电话向你求救的嘛……”筱麦穗在椅子里换了个位置,让自己倚靠得更舒服一些,本就娇俏的声音里带上了甜腻腻的撒娇,让另一头的姜维只觉得背后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