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皇宫内,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坐在正中央,手放在伏案前,神色专注的看着面前的奏折。而在他的左手旁,还堆着一叠半尺高的竹简。
“笃笃笃”
听到从外面传来的敲门声,男人头也不抬,继续专心致志的批改着奏折。直到过了好一会,男人才慢悠悠的将毛笔放在笔砚上,回道:“进来吧。”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门外的人轻轻的推开门进去,又小心翼翼的将门轻轻关上。做完这一切后,才弓着身子迈着碎步朝伏案前的男人走去。
一直走到对方三尺前站定,来人才低着头细声细气的说道:“皇上,之前贴出去的皇榜有着落了,从白准城那里传来消息,说在边陲的小镇找到了,现在正在送往皇城这里,只是...”
说到这里,莫公公悄悄抬眼看了看面前的男人,却发现男人此刻正眯着眼听着,手撑下颚的倚在龙椅上,模样慵懒极了,好似完全没在听刚刚的话。
难道皇上是睡着了?莫公公有些捉摸不定,便问道:“皇上?”
男人有些不耐的睁开了眼,“继续。”
掺杂着些许怒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莫公公打了个寒颤,连忙道:“就是据说那个白狐已经化成了人形,但是还长着个狐狸耳朵和尾巴,皇上你看为了安全要不要,请国师...去?”
后面的话莫公公没有说完,只应此刻男人看自己的眼神太冷,仿佛在看一个死物一般。
“噗嗤”男人轻笑了一声,嘴角微微翘起,“国师?国师怕是早就去了吧。那现在问朕...有什么意义呢?”
事实被戳中,莫公公慌张的低头不敢再看男人,脚却支撑不住自己沉重的身体。“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因为潜意识里的惧怕,他求饶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谁也不知道,明明在几年之前,伏案上的男人还是一个看似柔弱可欺,任人摆布的傀儡。
而现在,当渐渐见识过男人雷霆般的手段,男人只需一个眼神,便能让人从心底深处感到恐惧。这样的变化,莫公公想不到,国师想不到,恐怕...没有人能想到。
皇上...真的是长大了。
男人看着眼前的景象,终于不再慵懒的倚在龙椅上。而是慢慢的起来。背着手,脚步不慢不快的走到莫公公身旁.
感受到被面前的阴影笼罩着,莫公公立马停止了动作,抬头神情感激的看着皇上。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虽然现在皇上已经变了很多,但本质的善良是不会变的。自己毕竟是从小就在他身边陪伴,此刻,皇上一定不忍心让自己继续跪下去吧。
但下一刻,男人说出的话,却让莫公公的幻想,顷刻间破灭了。
“既然你那么喜欢跪着求饶,那就跪一晚上吧。记住,声音不要停,姿势不要动。不然...朕不介意丢掉一个...不听话的...狗!”
说完之后,男人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宫殿,只剩下莫公公一个人愣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他才垂着头接受了事实。
变了,都变了。
皇上...已经变了!
...
这边皇宫中正风起云涌,而同一时间,在吴明那却又是另一番景色。
此刻,他正端坐在竹席上,手中正拿着一杯盛满了透明液体的清酒。借着皎洁的月光,他看到了杯中液体投射出来的自己。
那是一张,带着憔悴和惶恐不安的脸。
徐徐的微风从竹林深处吹起,带来了竹叶莎莎的碰撞声。
一两缕发丝被风吹过了脸颊,衣摆也被风给带起。宽大的袖袍随风飘动,显得他此刻的身影有些单薄。
“你...”他薄唇微启,看着面前的人问出了困惑他很久的问题:“这是什么意思?”
从被官差抓住以后,他便打算面对最坏的结果。
那时,他曾想过,最坏的结果莫过于被放掉全身的血液,最后死去。甚至再也无法回到自己的世界,真的死去,他也是可以坦然接受的。
但现在...从被抓起来便被好吃好喝的供着。每天都穿上好的衣服,吃可口的食物,连赶路时的马车都有人伺候着。吴明觉得,这不是自己该享受的待遇...
当到了白准城时,自己被仆人带到了这片树林之中,原以为他们终于要动手了,却没想到...面前的男人居然只是请他喝酒?还弹琴给他听?
吴明这下,更是越发的不懂了。
眼前的男人长得温文尔雅,后面的长发被玉簪揽起,整个人透着一股书卷气。闻言,他修长的手指从琴弦上离开,抬头,含笑用狭长的桃花眼看着他,神情专注而深情。
这一眼,怕是能把怀春少女的心给勾去。
可惜吴明不是少女,他也不怀春,所以他被看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连背后的尾巴都被看的炸毛了。
“我叫白夜。”男人开口了,语气越发的温柔了,好似可以温柔出水来。
“或者”他指尖不经意的滑过琴弦,带来了一阵清脆的音符。
“你可以叫我...何晨。”白夜说完,便不再开口。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吴明,不想放过丝毫的细节。
吴明听到这个名字,心中激起了一丝涟漪,似是想起了什么,又好似什么也没想起。他张嘴,喉结上下滚动着,却终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没有办法,他‘忘’了。
看着吴明的反应,白夜收回了探究的目光,垂眼掩住当中的失落。片刻后,他站起身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