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你到底怎么了?”林兮云看见天台边矮矮的栏杆,栏杆外就是?6??无遮挡的半空,脑子发昏得厉害,模糊地想到如果不是自己就是刚才的那个女生,果然当事人的感觉和旁观者的感觉是两个境界。
反正总有一个要遭难,换作是她也没什么可说的罢。她竭力地想制止这个司机,“你怎么突然就——”
“给老子闭嘴。”他恶狠狠道,“今天这样还不是要谢谢你相好的?”
林兮云耳朵里嗡嗡乱响着,乍然听见他说话也没法反应过来。好几次她都差点被摔了出去,涔涔的冷汗不觉黏湿了她的后背,力气都蒸尽了,就像是鬼压床。她希望这都是噩梦,然而每一阵呼吸,都带着冰冷锋利的割裂似的疼痛,像有细小的刀刃在割,那疼痛又逼得她清醒。大约,她是快死了。
她好像看见了一道黑影上来,心里虚弱地浮过一个念头,又多了一个人来了,这样看来她死得也不是很寂寞。
可是她不想死,她死了爸妈会很伤心吗,她死了就不能跟任思思一起报考希莱尔音乐学院了,还有还有,她还没喜欢的人,这样死了,什么都不存在了。
“你们抓人,我救她就行。”
警察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年轻人,虽然说他是上面派的特别人员,但是也不代表他能把人名当儿戏啊,怎么救?事发突然,楼底下的救生垫还没来得及铺好。
离琛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这个态度显然让他们更不敢听他的。
男人听见了他的话,冷笑一声,猛地松手,重重地把林兮云推了出去。
“啊——”她本能地尖叫一声,空气划破的声音,刺刺地扎进耳朵里。我要死了......然而这个绝望的念头还没有闪过去的时候,就见一抹影子以更快的速度扑出来,倏忽间网住了她。
一双大手稳稳地托在了她身下,猝不及防地就落到了一个陌生的怀抱里,她仿佛是闻到了一种衣料淡淡的清新的味道——是幻觉吗?
一阵天旋地转,那人好像撞到了什么地方,传来砰地一声的闷响,但是他似乎为她挡住了,所以她只是栽在了他的胸前,沉沉地。
离琛选择先用冲力撞到三楼去,正好缓冲速度,最后正好能落在还没有完全架好的气垫里。
......
依稀还是在梦里。
她埋在这一个陌生的怀抱,恍惚看到了一颗苍翠的参天古树,那一簇簇深绿的叶子,轻轻地在摇曳。
女孩悠悠地在树下荡着秋千,微扬着精致小巧的下颌,凝脂白玉般的脸上流转着潋潋的清辉,一双剪水明瞳浅浅地映着天际的流云。恬静的风吹过她的裙角,犹如一朵清灵水秀的花在绽放,美得不染半点尘埃。
这一身打扮,像几千年前的人。
她好像能看见她的样子,又好像,什么都看不见,留在脑海里的是一片白茫茫的感觉。
一直很听话的秋千突然晃了一下,像是受到了什么外力一样高高飞出去,她不由替女孩担心起来,摔出去该怎么办?结果女孩受了惊也不慌乱,只是紧紧拽着绳子娇嗔道:“陵晨,你出来。”
女孩身后凭空冒出了一个俊秀挺拔的少年,笑嘻嘻地接住了她,怀中清馨柔软的,让他觉得抱着好惬意,倒没有生出什么旖念来。
少年大大喇喇地把女孩从秋千上抱下来,高兴地转了一圈又一圈,林兮云在一旁看着觉得自己都脸红了。
......
一瞬间,流水一样轻轻带过,就是一眨眼的幻觉,不留下半点痕迹。
林兮云茫然地抬头,原来自己已经落到了地上。她......安全了,没事了?
她怔了怔,救她的人是那个神经病吗?
离琛跟没事人一样地推开她站起来,“对了,你可以去警察局找找你被偷的东西了。”
“什么?”
周围人俱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俩,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从七楼跳下来还没事的,虽然说有气垫,但那个气垫本来是接不住他们两个的。
真的是一点事也没有,他们不由倒抽一口冷气,怎么也不能解释这是怎么发生的。
“兮云!”任思思哭着扑上来抱住了林兮云。有好朋友在这,她这才觉得自己清醒了一点。
短短几分钟,由生到死,由死再到生。
“你救了我?”向来机灵的林兮云也不由傻傻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我非常好。”又是那种戏弄的笑,离琛随手扯了扯外套,应该是刚才撞到三楼划下来的那一段把袖子刮烂了。
林兮云一下子就看见他袖子上有一片暗暗的水渍一样的东西,急忙跑过去问道:“你是不是受伤了。”
他的眼色突然不适地闪了一下,后退一步,说道:“没有。”
“你给我看看,我送你去医院都可以。”林兮云说着就要拉他胳膊看,不过离琛躲得更快。
“应该去医院看看的是你吧,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脑震荡的后遗症。”
“喂,你这人会不会说话!”这人真是叫人想感激都感激不起来。
任思思在后面拉了拉林兮云,提道:“兮云,我觉得你是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从七楼摔下来不是开玩笑的。”
林兮云气得想打任思思一顿,“我要检查他就更该去了,我活蹦乱跳地还能骂人,我也好得很。”
“喂,我跟你说,”林兮云不依不饶,非要揪着离琛不放,忽然一声“离专员”插了进来,打断了她的话。
白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