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木制棺材盖,还是那身僧袍,那个光头,那张惨白而憔悴的脸,依旧是死而不腐的他,焚迫不及待的把血滴在戒朿的眉心,希望他活过来。
一滴没用,再来第二滴,还是没用,戒朿的脸上全是她的血,慢慢的滑落,好像是她的泪,始终不见戒朿醒来,她慌了,泪了,只求戒朿能醒来。
焚想不明白,她的血能让朽木变宝,能让死兔子复活,还能进化成人类,为什么就不能唤醒戒朿。
在她绝望之时,意识到人死七天就会腐烂,而戒朿的是圣体,岂是那些凡物所能比拟的,将自己的血喂给戒朿。
可戒朿不受,血又从嘴角划走,想到戒朿曾经食自己的肉,无非就是想告诉她,自己的善恶自己明了,为何要强加给别人,最后嫌弃世俗的邪恶与不公。
梵说道:“你以血肉告诉我,你的善恶,而我为此自责四十年,我的罪无需你解,我的恶只有你懂,我的善无需世人明,我的心只向着你,我害别人一世,你害我一生,如今也该还我”
梵割破自己的动脉,将自己的血吸入口中,然后含泪喂给戒朿,果真被他喝下,可是他没醒来,不腐的身体瞬间老化,黑眉也全白。
这到这一情况,焚不明白,戒朿能食自己的血肉,为什么就不能接受她的血。
“此次来,我以做好与你长眠的准备,你不愿醒,我愿陪你眠,为何不愿接受我的血,可你已经吸收了第一口,何必执念,……你若一直不愿接受,我会抽尽最后一滴血,直到与你长眠为止。”
焚继续喂戒朿自己的血,眼泪滴入戒朿的眼睛,从另一只眼睛流了出来,果真有了反应,戒朿果然睁开了眼,焚虚弱的抱着他哭了起来,很想告诉他这么多年的苦与累,告诉他对他的思念。
“对不起,男女授受不亲,贫道是出家人,”戒朿推开焚,站立在血泊之中,脚下还踩着某个和尚的血。
他看了看血淋淋的场面,再看了看泪流满面的焚,平淡无奇的问道:“是你所为?”
梵不说话,戒朿复活了,她应该高兴才对,当他立在眼前时,笑不起来,除了眼泪没有其他想表达的。
戒朿也不说话,对梵的所做所为好像很失望,默默的转身离去,梵看着他,看着他转身,看着他一步一步的离去,看着他的背影化作星点消失,她没有去留,只是静静的站着。
她知道说再多,留再多也不会阻止他离去的步伐,他很失望,梵让他很失望,沉睡四十年也没有改变她。
白朿过来安慰梵,既然有了开始,那就不该胆怯,不该自弃,大步的向他走去,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再荆棘的路也有顺时。
戒朿是梵的信念,只要能让她靠近戒朿,哪怕一点,她会去做任何事,于是她上山门拜佛,也就是后来的古清寺。
山门看到四十年前的圣僧回来,不知怎么接纳他,传水他被邪恶害死,传说他与恶魔私奔,不堪羞辱而死去……。
不管怎么说戒朿是圆寂了的,那年纪轻轻便悟得大道的圣僧已经不在了,戒朿当年的师父、方丈等以成为金身受香火,而他还是当年的面容。
而戒朿的回寺,让僧人难以接受,都认为他对邪魔屈服,不在是高僧,如果留下他,寺庙将失去香火。
戒朿最后留在后山,继续他的参禅打坐,而此刻焚到了他的住处,愿为他做粗茶淡饭,愿意听他诵经念佛,这也是她想要的结果,也是她想过的平淡生活。
戒朿并没有拒绝,只是问何时解除那场瘟疫,梵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也不知道瘟疫从何而来,如何解?
是戒朿希望她解除那场瘟疫,那她就去解,她是那场瘟疫中唯一的幸存者,那瘟疫像一只巨怪扒在大地上,他所在的位置寸草不生,还不断的向四周绵延,都快六十年了还是如此。
至今无人可解,梵也觉得这场瘟疫也许真的与她有关,可以去试试。
但去之前,她希望能见到戒朿的微笑,希望自己的觉定能得到他的肯定,可戒朿只有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不知什么是笑,多次所求无果。
这时的梵好像一个任性的大姑娘,想方设法的教戒朿笑,然后自己就会献身战斗之中。
努力了一年,直到一对喜鹊落在窗前,随戒朿的佛音叫起来,戒朿停止念经,而是听喜鹊的鸣叫,突然说道:“自也,不必知,不必痛,不必想”
然后笑了起来,梵好奇的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不懂他又悟出了什么,见他笑了,自己就要离开了,所以想问问。
戒朿道:“当年我奉众生之命去见你,非我本心,可我是世人眼中的圣僧,不去便丢了这名,丢了这虚荣的一切。去,我想到了死亡,恶魔怎会和我坐下谈大道理,大家心里都畏惧对方,定会先下手为强,但为了功与名我去了,”
“原来当年的圣僧是个胆小鬼,不过我很庆幸你的出现,庆幸我产生疑惑,庆幸你让我顿悟,庆幸你还在,”梵煽情的说道。
戒朿接着说:“在我决定去寻你的那一刻,生死对我已不再重要,于是赌了自己四十年,可你还是让我失望”
“那次是个意外,不是我的本心,况且我不出手,他们相互也会残杀,”梵低头说道,不为自己辩解,只想说出实情,不希望这件事让他们隔阂。
都过去了四十年,再隔阂还会有多少个四十年等待,有误会就得解开。
“也罢,过去的不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