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姨娘连着去了代家好几次,才故作为难的隐晦的把原因告诉了姚崇明。
起初因为小苗氏的一句玩笑话,姚氏才起了和娘家亲上加亲的心思,回去跟他的丈夫代家长子代长和一商量,代长和觉得姚家门第不错,又是亲上加亲的好事,也就同意了,而代尚书因为自己的妻子和儿媳妇不睦,硬是将长孙养在自己身边,害的儿媳妇多年抱憾于心,代尚书一直觉得有愧于儿媳,所以在姚氏提及的时候也是赞同的。
本以为是板上钉钉的亲事,却因为代明喜越大越没出息给搁浅了,被驳了脸面的姚氏自然是深感不快,恼羞成怒之下便跑到代尚书跟前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娘家的坏话,话里话外皆是姚家仗着自己有爵位,便瞧不上代家,想另攀高枝的意思。
代尚书原本对这门亲事是没什么特别的看法,不过是想弥补一下儿媳妇心里的缺憾。只是他却容不得代家被人看轻,他是堂堂的正三品尚书,姚崇明不仅是他的晚辈,还是他的下属,不过是因为承了爵,就敢蔑视代家!于是代尚书愤怒了!惹怒了了代尚书后果就是姚家不得不拿一个女儿来换姚崇明的前程。
亲事最终是如愿以偿的定下来了,姚氏高兴,代尚书也高兴,姚氏高兴是因为她替儿子娶到了心仪的姑娘,代尚书高兴则是因为姚家低头服软了。
只是代尚书在听得小苗氏竟然做了手脚,许了个庶女给代家时,是彻底的震怒了,这真是欺人太甚了!在衙门里是再也不给姚崇明一个好脸色,甚至连看都不看姚崇明一眼。
后来代姨娘回来劝解,说这一切都是夫人的主意,老爷也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的,代姨娘又保证自己一定会回去劝姚崇明的,姚家绝不会悔婚,代尚书才总算平了一些火气。
听得代姨娘道明原委,姚崇明是既惊又怒,在他的印象中,小苗氏一直是个典型的贤妻良母,伺候夫君,教养儿女,主持中馈,将后院打理的井井有条,从不让自己操心。却没想到她竟然敢背着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来,自己真是看走眼了,竟会觉得她贤惠!
看着姚崇明怒气冲冲往曦雅院去的背影,代姨娘勾起嘴角一笑,自己就等着看戏了!
姚崇明铁青着脸,生硬的推开小苗氏伸向前来帮自己更衣的手,张开双臂,示意翠瑶给他更衣,翠瑶觑了眼小苗氏,小苗氏微微点头,翠瑶才上前去,麻利的给姚崇明更衣净手,整个过程中看都不看姚崇明一眼,伺候完了立即带了丫头退出去了。
小苗氏亲自捧了茶给姚崇明,姚崇明只喝了一小口就将整碗茶连着茶碗摔在了小苗氏身上,“你这是要烫死老爷我呀!”
已经晾了好一会儿的茶怎么可能烫呢?小苗氏心知姚崇明是因为心有不快,才借机折腾自己,只是自己却狡辩不得,“是妾身的不是,忘了试试茶的温度就端给老爷了!妾身再重新给老爷泡一杯吧!”
姚崇明早就有些渴了,只是心里憋着火,才把茶泼在了小苗氏身上,如今见小苗氏低眉顺眼一身裙衫半湿的狼狈样,也有些解气了,遂“嗯”了一声。
小苗氏泡了茶,拿扇子扇凉了,湿了的衣裳也不换,忙把茶端给姚崇明,姚崇明接过喝了半盏,正要说话,小苗氏却抢先开了口,“老爷眼下都有了青淤,可是没有休息好?”
还不是你这个没见识的妇人给害的,姚崇明沉着脸,语气不善,“也没什么,不过是这几日公务繁忙罢了!”
小苗氏一脸心疼道:“就是公务再忙,老爷也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咱们长乡侯府的兴荣可全都寄托在老爷身上的!”
这高帽子戴的姚崇明十分惬意,脸色缓和了片刻,瞬间又沉了下去,“咱们姚家是公侯门第,最忌讳的就是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小苗氏闻言暗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代姨娘果然是去代家告状了。“老爷说的极是,妾身前几日去上香碰见了余尚书家的家眷,余夫人也这么说过呢!”
姚崇明一愣,反问道:“哪个余尚书?”
小苗氏一笑,“还有哪个余尚书?就是户部的那位余尚书呀!他原先是吏部的左侍郎,去年升任的户部尚书,那可是六部里最年轻的尚书了!”
姚崇明自然是知道余尚书的,他之所以反问,只是因为有些不可置信,他当初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攀上关系,送了水仙给他。如今自家夫人只不过是上个香就能余尚书的夫人说上话了?不知不觉中,姚崇明的脸上带着一丝欣喜,早把自己是来找小苗氏兴师问罪的初衷忘了一干二净。
小苗氏接着道:“说来也巧,妾身这次还碰到水仙了,水仙也是个有福气的,去年年底生了个儿子,养在余夫人身边。余夫人膝下没有嫡子,余尚书也没有其他的庶子,水仙生的可是余尚书唯一的儿子。而且早年有大师给余尚书批命,说余尚书命里只有一子,那水仙这个儿子可就金贵了!因为水仙是从咱们府里出去的,余夫人十分感激老夫人调教的好人才,还说要改日登门拜访呢!”
姚崇明压下心底的狂喜,道:“既是如此,你且好好招待着,可千万别怠慢了余夫人!”
小苗氏柔顺的开口,“是,妾身一定都安排妥当,绝不会出差错的!”
看着小苗氏被自己泼湿了的衣裳,姚崇明有些尴尬,却是不肯低头认错的,便借机走开了。
“天气还凉着呢,夫人赶紧去换件衣裳吧!”姚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