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苗氏和春香都有孕在身,明着暗着斗了几个回合之后也就都安分下来了,姚可清也终于过了几天清净的日子,虽然只是表面上的清净。
“小姐,平国公府里送了帖子来!”碧玉性子活泼,闲暇时喜欢串门子,姚可清也不拘着她,只是仔细嘱咐她不许生事,碧玉也不是个没成算的,虽然爱玩,却能探听到不少消息,“而且是直接送到夫人那里了,然后才去给老夫人请安的!”
姚可清诧异了,只送到长房,那便是长房的旧交或者亲戚了,只是他们长房什么时候跟平国公有交情了?姚可清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头绪来,转念一想,跟自己又没什么大关系,便抛下了。
拿到帖子的朱氏也十分惊讶,姚崇华和宋家四爷是同年一事朱氏并不知情,见帖子上写了姚崇明的名字,便压下疑惑,打算晚间问了姚崇明再做打算。
姚崇明为了摆脱代家的制肘,千方百计的跟京里的权贵套交情,见到朱氏送上的帖子喜出望外,当即拍板,去!怎么不去!宋家四爷长子的婚礼,怎么能不去呢?多好的机会呀,隔壁就是长公主府呀,宋四爷可是驸马的亲弟弟呀,说不定到时候还有皇亲国戚来呢!
而苗氏姑侄却高兴不起来了,帖子上写的是“姚侯爷携夫人子女”,可姚崇明有两个夫人,而平国公府邀请的显然是长房的夫人,苗氏恼怒归恼怒,却无可奈何,暗地里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把二房带上。小苗氏却在心里盘算开了,朱氏如今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盯着春香的肚子,怎么可能留春香一个人在府里呢?她铁定是去不了了,到时候还不是要自己陪着老爷去。
长乡侯肩兆两房,娶了两位夫人在京里并不是不为人知的,更何况朱氏还是天子赐婚,所以凡是知情的人家给姚家下帖子的时候就不会写这么清楚了,只写“阖府”就完了,偏偏这次这帖子是宋四爷亲自写的,宋四爷因儿子成亲心里高兴,就喝了几杯小酒,也就忘了姚崇明娶了两个正室,姚崇明上头还有一位老夫人健在,只知道姚家只有一个老爷,便写了帖子。姚家跟宋家平时又没走动过,派去送帖子的人自然不会是什么心腹,宋家的下人只知道自家老爷和姚大老爷是同年,到了姚府便求见姚大老爷,姚大老爷不在就求见姚大夫人,是以,帖子才越过老夫人直接到了朱氏的手里。
朱氏岂会不知小苗氏的盘算,只是她确实紧张春香的肚子,不能去赴宴,却也不想便宜了小苗氏。
“平国公是开国功勋,又尚了主,万万怠慢不得。”说着,老夫人又吩咐小苗氏,“你且把礼单拟好了拿来给我瞧瞧!”
“是,娘!库里有一对前朝的喜鹊登枝的花瓠,釉色是大红色,倒是极喜庆的!”
老夫人对这对花瓠也有印象,“宋家四爷是文人,文人清高,送古董孤本最合适了!那花瓠颜色喜庆,寓意也好!你再瞧瞧库里还有些什么,到时候再合计吧!”
小苗氏应下了,朱氏见她们姑侄撇开自己,心下不满,当即开口了,“母亲说的是,库里有什么我是不知道的,不过弟妹有一幅画圣的《踏春图》我倒是见过的!就是不知道弟妹舍不舍得了?”
那《踏春图》是小苗氏压箱底的物件,留给姚可柔做嫁妆的,哪里舍得拿出来。老夫人也知道小苗氏宝贝那幅画,只是到底还是觉得儿子重要些,也就没驳了朱氏的话。
小苗氏见老夫人不说话,心里暗恨,“倒不是我舍不得,只是我听说宋四老爷不擅书画,若是咱们送了这画去,倒要叫宋四老爷恼怒,认为咱们是嘲笑他了!”
老夫人闻言立即道:“既是如此就不要送书画,送些古玩玉器就是了!”
“媳妇也是这么想的!”小苗氏瞟了眼朱氏又道,“媳妇那里有一套白玉酒樽,倒是可以添到礼单上!”
“哪里就要用你的体己了!”老夫人嘴上这么说,却也没拒绝。
朱氏知道小苗氏这是在逼她拿东西出来了,只是她的嫁妆是苗大夫人帮她置办的,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哪里有什么好东西呢,仅有的几件撑场面的,朱氏又舍不得,便低头喝茶,不接话了。
“母亲那里不是有座子孙满堂的玉雕吗?前几天还见夏香拿出来过呢!”姚可清突然插话,众人俱是一愣。
朱氏有些急了,她哪有东西,正不知该如何是好,老夫人就问道:“哦?子孙满堂?怎么没见你提起过?”
“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时给忘了!”朱氏支支吾吾的,她根本就没有,让她如何提及。老夫人这是责怪她了。
姚可清却在一旁点头,“那玉质虽不算上佳,不过雕工十分精细!”
小苗氏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别的不说,单那寓意就足够了!只是不知道大嫂舍不舍得?”
朱氏狠狠的瞪了姚可清一眼,却见姚可清一脸常态,并无异色,似乎并不是在算计自己,心里有些纳闷,不想叫小苗氏得意,只得咬牙应下,“我哪是那么小气的人,回头就叫人找了送来!”至于找不找得到可就不一定了。
苗氏姑侄满意了,老夫人还夸了朱氏几句,朱氏僵着脸,笑着受了。
一回到幽篁馆,姚可清就让人把玉雕找了出来,“给夫人送去,也不必避着人,若有人问起,你只管照实说了!”但愿二婶能记得这样东西,不然就白白浪费了。
碧玉心里不乐意,却又不敢不听姚可清的话,到底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