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清不赞同长公主这话,长公主不爱出门,所以不知道朱氏去年差点儿名声扫地,却没明说,“姚二小姐的外家是方家,方大人极其疼惜幼年丧母的姚二小姐,常常亲自教导姚二小姐,!方大人乃士林北斗,学识非凡,教出来的学生也不会差的!”
长公主点头,方家的家教,她是信得过的,却突然觉得有些奇怪,儿子怎么会这么了解这些,“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宋子清笑道,“这还不是郑映卿说的!他跟方家大少交情甚笃,方家上下又都十分疼惜姚二小姐姐弟,他常常去方家走动,自然知道了!听说方大人疼惜姚二小姐是真,但对其要求也是极严的,每个月都布置了功课的!”
对于方老爷子的严厉,京里的人都是知道的,“方祭酒的严苛是出了名的,曾有人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投到方祭酒名下,不过三四日的功夫就受不住,家去了!姚二小姐一个稚龄女儿能坚持下来也是不易!”
“是呀,连方大少爷也自愧不如!”宋子清的嘴脸浮起一抹他自己都没觉察到的笑意,“方大人夸她有其母之风,青出于蓝呢!”
提起方玥,长公主印象十分深刻,“说起来她的母亲我是认识的,还见过几次面...当年父皇在世时,有意将方玥指给七皇弟,可是被方家人婉拒了,这世上胆敢拒绝皇上指婚的又有几家?”那是一个傲于尘世的女子,才十二三岁的年纪就名满京城,凡是她到的地方,别人总是特别的小心自己的言行,生怕在她面前出了丑...那时的自己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在方玥的面前的总会觉得自卑...长公主想着想着,陷入了回忆中。
“公主,姚三小姐说想来给公主请安!”长公主拨过去伺候姚可怡的丫头突然来回报。
长公主的思绪从回忆里抽身,一时有些茫然,没反应过来。
那丫头接着道:“姚三小姐说公主留她在公主府里养伤已是莫大的恩典,但她却不能厚颜住在公主的院子里...”
知道是丫头们劝不住才来找自己的,长公主少不得亲自去劝姚可怡了。
见长公主来了,姚可怡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恭恭敬敬的给长公主磕了个头,长公主来不及扶起她,只好受了,磕完头姚可怡才开口说话,“蒙公主不弃,不仅请了御医给臣女治伤,还留臣女在公主府养伤!只是臣女刚刚才得知这里是公主的院子,臣女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住的!
长公主以为姚可怡是在顾忌男女之别,便安慰道,“驸马上个月就领了差事去北边了,如今这公主府里头就我一个人,正是寂寥的时候,你就当是留下来陪我解闷了!”
长公主这么说,姚可怡倒真不能推迟了,“臣女是个嘴笨的,不会说话,怕反而惹得公主不高兴了!”
“瞧你说的什么话!我知道你是个实心眼的孩子,你只管放心的养伤就是了,等伤势全好了,我再让人送你回去!”长公主看着从纱布缝隙中露出的两只肿肿的眼睛,不由的想起姚可怡被马蜂蜇的都疼昏死了过去,却仍旧死死的护着自己,心里不由的一阵心疼。
“谢公主!”姚可怡期期艾艾了半天,又道,“说起来,臣女是姐妹几个里头最笨的了,大姐的手巧,绣的花最漂亮了;二姐书读的好,什么都知道,平日里功课上有不懂的,我都去问二姐的;四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以后肯定是大才女;五妹孝顺,常年服侍在祖母的身边。就我笨,什么都不会!”
见姚可怡将姚家姐妹一溜儿的夸了个遍,长公主想起苗氏离开前见了姚可怡的事情来,心里有了计较,遂也不说话,只是笑着看着她,鼓励她接着说下去。
姚可怡偷偷打量了长公主一眼,果然又接着说了,“家里办了闺学,教女红,诗词,乐律和礼仪,姐妹几个里头也是四妹学的最好了,只是因为她年纪小,虽然女红还是比不上大姐,诗词不如二姐,但是教习说再过几年,四妹肯定超过她们的...”姚可怡一边说一边偷偷注视着长公主的神情,她以为她的动作很隐秘,却不知早已落入了长公主的眼中。
“你们姐妹的感情一定是极好的!”长公主浅笑。
姚可怡连连点头,“是呀!四妹人极好,总是照顾着我们其他的人呢!得了好东西都分给姐妹们的!”说着,还指了指头上的珠花,那珠花其实是姚可柔不要了的,便顺手给了姚可怡。
长公主见那珠花质地虽好,但是款式却是小孩子才戴的,戴在姚可怡头上就略显稚嫩了,同样是姐妹,能得好东西的却只有她一个,她把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分给姐妹们,反而能赢得姐妹们的感激,真真是好盘算呀!
“对了,还有这个,不过这个是我十岁生辰时二姐送的!”姚可怡忽的想起姚可清送的镯子来,忙抬起手臂把镯子露出来。姚可怡这话里的意思,显然是想抬一个打一个了。
姚可清送的一对红翡金钏,足金的底嵌上鲜红欲滴的翡翠,样式虽简单,但价值不菲,可见这礼物还是花了心思的。长公主在心底暗暗点头,这姚二小姐倒是剔透人儿!也少不得夸上几句,“这颜色好,你们小姑娘戴着正合适!”
“就是觉得贵重了些,刚开始我不想收的,可是二姐说她不喜欢这些颜色太鲜艳的,我就捡了个便宜!”说着就嘻嘻笑起来,不过因为脸肿了,一笑就扯的伤口疼,忙用手去捂脸,可是手上也有伤,两相一碰,疼的不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