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有些无奈道,“也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没驳了她。只是她不想想如今府里还有多少银子够她折腾,一个一等丫头的月例是一两五钱银子,二等的是一两银子,三等的八百个大钱,如今一下子提了这么多人上来,光月例银子都要翻几倍。府里的哥儿和姐儿们眼看着一个接一个就要成亲的成亲,嫁人的嫁人了,哪一样不要花银子了!”
李嬷嬷道,“老侯爷是个善于经营的人,攒下了不少家底,老夫人不必担忧!”
老夫人想起这个就觉得气愤,老侯爷会赚钱她是知道的,可是最后老侯爷没了之后来盘帐时,账面上并没有多少银子,铺子田庄也没有多,不用问,银子全都偷偷给了长房了,可是这话却不能说出去,毕竟老侯爷是一家之主,他想给谁是他的自由。“老侯爷攒了再多有什么用,明儿根本不会打理庶务,难道咱们家就等着坐吃山空?”
李嬷嬷知道姚崇明是伸手只要银子的主,对于打理家里的产业不怎么上心,小苗氏有心赚银子,却又没那个本钱。“如今老爷一心扑在前程上,忙不过来也是有的!”
姚崇明哪里是忙不过来,他是从不关心这个,老夫人深知自己儿子的本性,“罢了!好在还有几个忠心的下人,能赚了全府上下一年裹腹的银子!”老侯爷死后,姚崇明不乐意打理产业,姚普和毛松又被老夫人忌惮,不再愿意让他们接着打理,他们本身也只是忠心老侯爷,老夫人让他们荣养,他们就果真把手里的差事交了,直到后来被姚可清找来打理方氏的嫁妆,而姚家的产业则由老夫人接手,交给了她的心腹。但却不如姚普和毛松能干,每年自然盈利的少了,姚家人也不能再像老侯爷在世时那么奢华的过日子了。
李嬷嬷跟着老夫人在姚家呆了将近四十年了,自然知道姚家如今的日子过的越发不如是了,想着方氏的嫁妆,就脱口而出了,“先大夫人的嫁妆丰厚无比,这些年来想必也赚了不少了银子了,若是能...”说到这里,李嬷嬷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立即闭嘴了。
老夫人听了这话,更觉气愤,什么好处都让长房得了,“女子不能置私产,嫁妆就是她们唯一能支配的东西了!媳妇的嫁妆那是她自己的,夫家是没权利动用的!”
李嬷嬷想起老夫人几次欲夺方氏的嫁妆,都落败而归,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惹了老夫人不高兴,也不敢再接话了。
?“小姐,咱们院子又要进新人了!”碧玉兴冲冲的跑进屋,结果还门槛上绊了一下,差点儿摔倒在地,还是听到赶出来的桂圆扶了她一把,才稳住身子。
“这回你得意了吧?”姚可清笑道,府里要给每个主子把丫头都配齐全的事姚可清也听说了,姚可清在心底觉得小苗氏这一次举动可真是一举多得,惩治了姚可怡,收买了人心,又能安插自己的人手进去,还能从中捞油水,一举四得。
碧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四玉论起来是姚可清院子里贴身伺候的人里地位最低的了,她们上头有桂圆和桔子,再上头有房嬷嬷,最上头是姚可清,她们素来都是被人管着的,这回若是再进了小丫头,不仅她们能升做二等的,下面还能管着小丫头,想想就觉得得意。
桂圆笑话她,“等你成了二等丫头,再出门,别人就该叫你一声姐姐了!多体面呀!”
碧玉不依,“我如今虽是三等的,可是领的是二等的月例银子,再说了,我跟在小姐身边就是最大的体面!”
桂圆和桔子是二等丫头,但姚可清私下却把她们的月例银子补成一等的,同样,四玉是三等的,姚可清就补成二等的。虽然跟她们每个月得了赏钱比起来,姚可清补给她们的几百钱算不得什么,但这是一份体面,是主子对她们的信任。
“快掰了她的嘴瞧瞧,可是偷喝了小姐的玫瑰露,怎么嘴这么甜呢?”桂圆话音一落,桔子便上前做势要掰碧玉的嘴。
碧玉忙躲到红玉后头,“我说的可是实话,咱们跟着小姐这么多年了,可挨过一指头了?”
姚可清身边的丫头从石榴桃子开始,到四玉这是第三波了,从没有一个挨过打,也没有一个被狠狠的骂过,当然,做错事了被斥责还是有的。姚可清性子冷然,丫头们不敢太放肆,赏罚分明,丫头们都按着规矩办事,出差错受罚的机会就少了,更主要的是姚可清会挑人,挑出来的人都是得用的。
“好了,人都齐了,我交待几句!”见人都到齐了,姚可清轻轻敲了敲桌子,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桂圆和桔子在我身边有快六年了,你们四个小的也有将近三年了,我自认为待你们都还算不错,你们的所做所为我也看在眼里,你们一心为我,我也记着你们这份情,将来总会给你们一个好出路的!”
姚可清话音刚落,素来少话的紫玉就流着泪磕起头来了,“奴婢的爹娘早就死了,奴婢被舅舅养到六岁,舅舅家的表哥要读书,没银子,所以舅舅就把奴婢卖了,可是别人嫌奴婢小,都不愿意买奴婢,奴婢被人牙子带来姚家之前,舅舅说若是这次奴婢还卖不出去,就把奴婢卖到...见不得人的地方去。奴婢本是抱了必死的心来的,却没想到被小姐留下来了,奴婢这条命是小姐的,奴婢不要什么好出路,只求能一辈子在小姐身边伺候的!”
或感于姚可清的那一番话,或感于紫玉的身世,剩下的丫头齐齐的磕头表起忠心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