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可清娉娉婷婷给莫氏请安,身不摇,头不晃,连苗氏都忍不住赞叹了,姚可清仪态端庄的坐定,才询问的看向苗氏。
苗氏看了一眼闭口不言的莫氏才道,“你可还记得上个月珅哥儿跟陈世子起了争执一事?”
姚可清立即接过话头,“哦!是陈公子摔坏黄花梨木书架的那回吧!”
陈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坏的又是方氏的东西,苗氏也不觉得心疼,原本打算就这么糊弄过去,拿方氏的东西送人情,然后攀关系得利是她以前做惯了的,没想到姚可清开口就坏了事。
莫氏尴尬的开口,“是小儿不懂事,既然弄坏了东西,理当赔偿,理当赔偿!”
姚可清笑眯眯的看着莫氏,“这是亡母留下的东西,本是个念想,既然坏了也就罢了,是我跟这东西没缘分,原本也没想着要陈公子赔的!只是夫人如此诚意,特意登门,我倒是不好意思不受了!好在东西也不贵,不过两万多两银子!不然我还真不好意思要夫人赔的!”
姚可清一说出两万多两银子,莫氏惊的差点儿一口咬了舌头,陈家特意找了专人估价,打听再三,最后决定的赔偿金额是五千两,结果姚可清一开口就翻了四番。而且姚可清竟然说本是不想要他们理赔的,结果她自己一开口就说赔,更是懊悔不已。
苗氏也惊了,“一个架子罢了,哪里就要这么贵了?”
姚可清嘟嘴道,“那木头是南海买来的,光木料就花了两万两银子,运到京里光路费就得一千两,又是请的鲁班后人做的,工钱也比旁人贵了!这还是十几年前的价,如今就是四万两银子也未必买得到这么好的木料!”
苗氏哑口无言,莫氏则偷偷抹了把汗,“今日来只是想知道那木架的市价,改日再带犬子来赔罪!”说完捏着袖子里的五千两银子灰溜溜的走了。
回到院子,想着莫氏那灰白的脸色,姚可清止不住的笑了,想来自己也是个小心眼的人,莫氏上辈子不给自己好脸色看,这辈子也轮到她看自己的脸色了。
紫玉不解道,“小姐怎么笑的这么开心?”
姚可清晃着一头的钗环道,“你是没瞧见陈夫人那样子,一脸趾高气扬的来的,结果我一说那书架值两万多两,她整个脸立即就拉下来了!我猜她最多带了几千两银子来,绝对不够一万两!”
莫氏信心满满的带着五千两银子底气十足的来到姚家,结果灰头土脸的掩面溜回了陈家。
陈满江问清缘故也是呆了,一个书架就要几万两银子?这不是讹人吗?但是姚可清说的有理有据,不似在胡说,若是他们去质问,反倒显得他们小家子气了。可是真赔两万多两,又觉得不甘心,而且就姚可清那话里的意思,显然是那东西不止两万两,若是自家真的只赔两万两,岂不是一样没脸,少不得多赔一些了!
恰巧陈辞珩听说莫氏回来了,忙过来打探消息,陈满江见陈辞珩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这孽障!还不跪下?闯下弥天大祸,自己不敢出面,推的你母亲上门给人打脸!不孝至极!”
陈辞珩自己理亏,垂头丧气的进门,跪在陈满江面前,陈满江伸手欲打,最后还是忍住了,只指着他狠狠的叹了口气。
见父母双亲如此为难,陈辞珩不解道,“可是姚家刻意为难母亲了?明日儿子亲自登门致歉,必能了结了这事!”
陈满江冷哼一声,“你能解决了?你从哪里去找两万两银子来?”
“两万两?”陈辞珩惊的张大嘴,“姚家还要不要脸?不过是个破架子,也值两万两?”
若不是莫氏被姚可清那一身奢华的服饰震慑住,她也未必会相信姚可清说的话,但是奈何姚可清那一身衣裳实在是让她印象深刻,由不得她不信。待莫氏将姚可清说的话重复了一遍,陈辞珩还是一脸不可置信,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他当初闯下祸事的时候,怕连累到莫桑,所以在陈满江夫妇面前一力承担了责任,只说是因被伙计轻视,自己心生不满,一时气不过,才砸了书架,绝口不提莫桑。
被打击的直不起腰的陈辞珩见到莫桑时,心里竟生出一股怨气来,要不是她,他怎么会跟人起争执?又怎么会砸了书架,被逼着拿出巨额赔偿?
莫桑敏感的觉察出了陈辞珩的不快,抢先开口了,“珩郎,都是我的不是……是我不好,害你受了委屈……我去跟姚公子求情,我给他做牛做马,要打要骂都随他,只愿他不要再为难珩郎!”
看着莫桑梨花带雨,委曲求全的神情,陈辞珩心里的怨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抱着莫桑一顿好哄。
虽说莫桑这人心机重,但是对陈辞珩倒是真心的,竟说到做到的去了姚家,几番打听,没有去见姚启珅,反倒是要见姚可清。
姚可清看着莫桑那一手簪花小楷颇有几分像陈辞珩,便知是陈辞珩教的,却是对这个旧时“情敌”没什么兴致,直接不见。
拿着被退回来的帖子,莫桑臊的满脸通红,别人根本没把她当一回事,正欲离开,却一眼就瞥见由远至近的姚启珅。
“姚公子,求你大发慈悲,都是小女子的错,求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女子计较……”
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个女人,抱着自己的腿哭的肝肠寸断,姚启珅的第一反应是一脚踹开,但是那么多人看着,他要是一脚踹开,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