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苗氏笑看着莫氏对姚可柔亲亲热热的,瞧了瞧头顶的太阳,遂道,“天气还热的很,别在日头下站着了,咱们去那边亭子里坐吧!”又转头关切的问一旁的姚可清,“清姐儿可还受的住?这大日头的,可千万别染了暑气!”
看着莫氏,姚可清心思一转,想着那碗莫名其妙摔了的燕窝,就知道小苗氏打的是什么主意了,对小苗氏这张看似关怀的脸就觉得格外厌恶,“谢二婶关心,我倒觉得还好,只是刚刚课上四妹一直喊着头晕呢,也不知道现下好了没?”
本来姚可柔身子并无不妥,只是上午学的是刺绣,她年纪小,性子又浮躁,一节课下来,没做出个像样的东西,被教习不痛不痒的责备了几句,心里不痛快,又加上天气燥热,才嚷嚷着头疼。想借此逃脱刺绣练习,此时听姚可清说起她装病一事来,就索性接着装下去了,“可不是,今儿一早起来就觉得头重脚轻的,好不容易捱到下课,连胸口都觉得闷闷的了!”
小苗氏闻言脸色不太好了,姚可柔面色红润,哪里是个有病的样子,她心知姚可柔说头晕只不过是躲懒,不想上课罢了。但是她刚刚跟莫氏说了姚可清身子病弱的话,如今姚可清这话一出口就连带着拖姚可柔下水了,更可气的是姚可柔不知道姚可清这话的意义,自己还开口证实了。
看看姚可清,也不知道姚可清这话是有心还是无心的,只能先揭过这话茬了,“定是你昨夜又熬夜了!不然怎么会头晕呢?大半夜,你屋子里的灯还亮着呢!那衣裳也不急在一时,慢慢做就是了!”
姚可柔知道小苗氏在胡说,但她素来不反驳小苗氏的话,只嘟着嘴不说话了。小苗氏这才一脸欣慰的对莫氏道,“这孩子就是孝顺,前几天说给我做身衣裳中秋节穿,这几日都紧赶着熬夜呢!看的我真是心疼!”
莫氏笑道,“那可真是孝顺,可惜我没这样贴心的女儿!”却没把小苗氏的解释放在心上,只暗道,原来这姚家的姑娘个个都是弱不禁风的,也难怪不怎么出门应酬了,病倒在外头可不是叫人都知道姚家姑娘身子不好了?
眼见着到了午饭时分,苗氏殷勤的留饭,又置了酒席送到前院,由姚崇明父子三人陪着陈家父子吃饭,姚启珅不乐意见陈辞珩,推说肚子疼,躲在自己院子里吃着姚嬷嬷给他准备的小灶。姚崇明本就把姚启珅当个小屁孩,也就不在意他的去向,转头跟陈满江把酒言欢去了。
因有外人在场,众女十分注重礼仪,一举一动都是十分淑雅的,看的莫氏都不住的在心里称赞,倒叫她一时不敢轻看了姚家。
姚可清本就是在外人面前十分顾忌自己的形象的,再加上她对自己要求严苛,所以礼仪一向是很到位的。而姚可容眼看着就到嫁人的年纪了,小苗氏又不带她出去,好不容易有人来家里了,她自然要抓紧机会好好表现了。姚可怡则是自认为自己是在公主府住过的的人,比旁人要强一些,不肯落在人后。姚可柔自然是得了小苗氏指点才刻意表现的,至于姚可梦则完全是跟着众人有样学样了。
内院里气氛正好,外院却闹出笑话来了,原来陈家带来的下人此时也在姚家吃饭,多喝了几杯就说话也没遮拦了,说起陈辞珩跟姚启珅起争执的事来,言语间就带了几分不忿,对姚启珅多有贬低,下人维护自己的主子也是常理,只是这人一时说漏了嘴,将陈辞珩私下里说欲报复姚启珅的事情说了出来。
自然有人立即将这话告诉给了姚启珅,姚启珅心里一琢磨,就叫人给前院送了几坛烈酒去,专叫斟酒的小哥儿给陈辞珩斟烈酒,陈辞珩不敢不喝,只能咬牙灌下去,偏那小哥儿又机灵,一见陈辞珩杯子空了就满上,又瞅着姚崇明心情好,不停的奉承,姚崇明心情就更好了,干了一杯又一杯,作陪的陈辞珩只能苦哈哈的跟着喝,几杯下去就醉的坐不住了,又爱惜面子,不肯承认自己醉了,最后给醉倒在桌子底下了。
只是醉倒也就罢了,偏陈辞珩酒品并不好,醉了就吐,吐的一身污秽,熏的抬他去客房休息的小厮们一个个捂着口鼻,吐完之后又哭又闹的,好不容易收拾干净了,他又抓着给他换衣裳的小厮不放手,嘴里还说着些缠缠绵绵的话,在场的人都臊的恨不得没听见。
莫氏得知陈辞珩醉酒的时候并没有太在意,一来是来报信的小厮就轻飘飘三两句的把事情说的很平淡,根本就没提及陈辞珩酒后闹的笑话,再者莫氏心想既然都喝醉了,想来他们聊的是十分投机的,说不得姚家就把这三万两银子还回来了,这么一想脸上反而带了几分喜色。
但是又怕他落个贪杯名声,遂看向姚家众人时还是一脸歉意的道,“这孩子,也真是的,大中午的,喝那么多酒做什么?平时在家里都不怎么沾酒的!”
朱氏立即笑着道,“必定是聊的兴起了,才放开心胸喝的!可见是投缘了!都说知音难求,遇上了知音,醉一回又何妨呢?”
对于朱氏善解人意,苗氏十分受用,跟朱氏越发亲近起来,只是莫氏说来说去都是围着子女转的,偏朱氏的继女是姚可清,莫氏对姚可清心有抵触,有心奉承朱氏一两句来回报朱氏的知情识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还是朱氏说起姚启光来,莫氏便将自己一肚子育儿经分享给朱氏,见朱氏十分受用的样子,说的越发得劲儿。
朱莫二人说的投机,数次叫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