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众女孩儿安排妥当,宫嬷嬷回去向长公主复命,“人都安排住下了,除了安大小姐和安二小姐,以及安平郡主和姚二小姐是住在一个院子的,余下的都是一人一个院子,各个府上也都通知过了,所有的外门都已经落锁,没有从老奴这里领开门的对牌,休想开门!”长公主撑着头“嗯”了一声,“快帮我捏捏,头疼的厉害!”“唉~”宫嬷嬷发现长公主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不由问道,“公主可是想到了什么喜事?这样开心!”长公主睁开眼笑的更深了,“她实在是聪明,我儿眼光不错!”“谁?”宫嬷嬷没听明白。“还能有谁?”长公主看了眼宫嬷嬷接着道,“自然是咱们家四少爷那未过门的媳妇,姚家的二小姐!”“姚二小姐确实聪慧非常!”宫嬷嬷还记得在水天一色时她是最先猜对诗句的那一个,“郡主画成那样也能猜出来!老奴就是看着那首诗也没能将它和郡主的画联系起来!”“我不是说这个!”长公主摆摆手,“我是说她今天的表现!你瞧今日这局面,十个人里头起码有九个怀疑她是凶手,连我都觉得她难以脱身了,可是就是在这种种不利于她的情况之下,她却三两下就扭转了局面!唯一能算作物证的信她却能轻而易举的就仿写个一模一样的出来,不管那封信是真的还是假的,她露了这么一手,就让这信失去了作用,没了物证的支持,又没有人证,所有的怀疑都站不住脚!面对裕琼对她的控诉她淡然听之,不急不躁的,然后抓住话里的漏洞反击,一步步的转败为胜!而且更聪明的是她知道无论她怎么解释,始终无法完全洗脱自己的嫌疑,所以她索性把水搅混了,把裕瑚也拉下水,多一个人帮她分担嫌疑,她自身的嫌疑就越小了!寥寥数语就挑起了裕瑚的火气,让裕瑚跟她针锋相对,顺理成章的就把嫌疑转移到了裕瑚的头上,可怜裕瑚被她牵着鼻子走都毫无察觉,一点点走进她的陷阱!”虽然长公主嘴上说着可怜,脸上却并无半点儿同情之意,反倒是对姚可清今日的行为似乎颇为赞赏。宫嬷嬷有些懂了,“这样说来确实厉害的很,寻常的小姑娘碰上这样的事早吓得哆嗦了,话都说不完整,只顾着哭诉的头头是道的,着实难得了!”比如安裕瑚到了最后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不停的重复着别人并不会相信的单薄无力的话语。“今日一见倒真是叫我对她刮目相看了!从前只知道她书读的好,字写的好,不曾想口才也这样好,一直以为她该是同她母亲那般寡言少语的,不过这样才好,口齿伶俐些才不会吃亏!”说完最后一句长公主微微叹息了一声。忆起寥寥无几的几次见面,姚可清始终表现的中规中矩,甚至平庸,长公主一度不明白为何儿子会看上这样一个普通的女子,长的并不绝色,唯一才华一项可圈可点之处!今日她总算是有些明白了,这样一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女子确实让人惊艳,无论是才华,还是智谋,都让人折服惊叹,也无怪儿子会动心了。“姚二小姐的口才老奴也是深感佩服呀!安家的两位小姐竟是被说的哑口的句句在理,叫人反对的话都说不出来!”想着安家姐妹被驳的哑口无言的样子,宫嬷嬷就忍不住想笑,安家二小姐安裕瑚素来能言巧辩,今日在姚二小姐这里半分便宜没讨到不说,还把自己给折进去了。长公主也笑了,“可不是,我看裕瑚今日被气的可不轻,待会儿给她送碗降火的汤去,免得怄出毛病来!裕瑚也是个心高气傲之人,我记得她曾经还说过要和谁比试书法的,后来姚二小姐当众写了一副字之后,就再也没听她提过这话了,约莫当初说的就是要和姚二小姐比的!也难怪今日她会被姚二小姐一激就上钩了,从前就在心里种下了火苗子了!”安裕瑚是个很有名气的才女,至少比姚可清名气大很多,今生的姚可清低调的几乎可以用默默无闻来形容了!一个颇有名气的才女败在默默无闻的人手里,安裕瑚自然心有不甘了。见长公主如此优待安裕瑚,似乎并不介意安裕瑚嫌疑犯的身份,宫嬷嬷小心翼翼问道,“公主的意思是安二小姐是无辜的了?那岂不是说……”可如果姚可清是凶手,长公主刚刚又为何夸她?宫嬷嬷不解。长公主摇头,“她们两个都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裕瑚即便是想真杀宝珍也不会在我府上下手,一个婢女,在自己家里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打杀了,干干净净的,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人怀疑了!至于她死咬着不肯说的‘那件事’估计是因为那件事导致了她跟宝珍之间有了隔阂,若是说出来只怕更加加深了她的嫌疑,所以她才不说!贴身服侍多年的婢女和主子之间总会有磕磕绊绊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两件不能外道的私密事,姚二小姐也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会将裕瑚也拉进来!至于姚二小姐就不可能是凶手了,本来说她杀人灭口的理由就勉强的很,她约的人根本就没去,也就没有私相授受一说了,她又何至于杀人呢?再者如她这般聪慧,若是宝珍真的是她杀的,根本就不会让嫌疑落在自己头上!”宫嬷嬷笑道,“公主洞察一切,才是最聪明的!”长公主苦笑道,“我要是真的洞察一切早就找出凶手是谁,刚刚说的那些也是我才想明白的,事后诸葛罢了!”宫嬷嬷宽慰道,“等少爷回来自然就叫分晓了!”“清儿回来也没用!那封信不是他写的,现在问题的关键还是在那个叫红英的丫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