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长公主醒来,宫嬷嬷忙上前撩了帘子扶着她坐起来,一旁候着的丫环们井井有序的端着水盆毛巾等物来服侍长公主洗漱,洗漱完了又有序的退下,没有发出一点儿多余的声响。
宫嬷嬷正要说什么,长公主却抬起手来制止了,“摆饭吧!”
“是!”宫嬷嬷叹了口气,看来昨天晚上公主是没睡着,知道少爷来过的事了,只是公主她……唉……
饭闭,宋子清来了,侯在殿门外,长公主却不宣见,宫嬷嬷低声劝道,“这么多人看着,公主好歹……”
长公主垂下眼睑,“那就让他进来吧!”
宋子清入内时长公主正在喝茶,一手端着茶碗,一手执着茶盖,慢慢的一下下的刮着茶碗里的茶沫子,眼睛盯着手里的茶碗出神,不看宋子清,也不说话。
自那天之后长公主就不见宋子清了,再加上长公主的病,宋子清对自己身世的反感,也不主动去见长公主,已至于母子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了,可是此时见了却也没有话跟对方说。
宋子清撩起外袍端正的跪在长公主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而后挺直背脊郑重道,“母亲,保重!”
长公主一愣,没听明白这“保重”二字从何说起,良久反应了过来,忙抬头去看宋子清的时候,宋子清却已经起身转身走了,长公主一手端着茶杯,另一只手微微伸向宋子清离开的方向,看着宋子清的背影愣愣出神。
宫嬷嬷见状又是一声叹息!
宋子清离了长公主府之后一直没回来,第三天时候突然一道密旨送到了平国公府,皇上召见昭敏长公主驸马监国大将军宋传宏。
宋传宏以为是他私生子一事传入了皇上耳中,皇上秘密召见他是想代替长公主教训他,所以他十分视死如归的进了宫。
可是进宫之后发现气氛有些不对,站着的一溜儿小太监个个脸上带着惊吓,可德安公公看他的眼神却尊敬的很,并无半点儿怠慢,还好心提醒他,“圣上刚刚震怒,驸马爷要多加留神!”
要知道德安公公是皇上最信任的心腹,很多时候德安公公的态度就代表着皇上的态度,既然德安公公待他这么客气,那么至少说明皇上找他并不是为了责罚他,只是那又能是为了什么事呢?又是为了什么震怒的了?
宋传宏满腹疑惑的进了御书房,却发现宋子清伺立在耀帝一侧,见他像耀帝行礼,宋子清侧身让到一旁。
耀帝看向宋传宏的眼神带着十足的满意,“辛苦宋将军了,才保住北疆,又亲自操练兵勇,我朝的江山正是因为有宋将军这样的能将才能稳固!”
“皇上谬赞!”皇上不仅不责备他反而夸赞他,宋传宏心下惊奇,面上却是谦恭的很。
“只是……”耀帝话锋一转,“虽然瓦刺乞和了,并送了质子进京,但是据瓦刺宫中的探子来报,三个月前瓦刺王称病,由二王爷监国,不过经过调查发现,瓦刺王实际上是被二王爷软禁起来了,如今瓦刺的一切政务皆是二王爷代理,当初瓦刺的这个二王爷可是不赞同和谈的,如今他执权只怕又要再起兵戈了!”
原是为了瓦刺的事,宋传宏心里一松,忙请命,“臣愿率兵驻守北疆,必不让瓦刺侵犯我朝半寸土地!”
耀帝摆摆手,“来不及了!”又指了指宋子清道,“昨天深夜,正熙在北辰宫抓住了十余名意图刺杀多勒王子和塔娜公主的死士,幸亏正熙一直派人密切监视着北辰宫,不然就要叫他们得逞了!这些死士应该是瓦刺的二王爷派来的,目的就是杀死瓦刺的质子,嫁祸于我华国,然后以此为借口大肆兴兵南下!瓦刺这一次是有备而来的,我们现在再做部署已经晚了!”
宋传宏一愣,“那依皇上的意思……”
皇上赞许的看了眼宋子清,对宋传宏道,“正熙想出了一计,朕觉得甚好!”
宋传宏不由看了眼宋子清,却发现他的神情是一贯的淡漠,看不出任何情绪。
“瓦刺想杀死多勒王子和塔娜公主是为了制造出兵的理由,但是若是多勒王子和塔娜公主还活的好好的,他们自然就没有出兵的理由!”
伐兵征战讲究一个理,不占理不足以服兵士,更不能激励将士。
“可是如今死士刺杀失败了,瓦刺不也没了出兵的理由?”既然瓦刺没有出兵的理由,那它很可能就不会这么快出兵了,既然如此,那他们不就有时间部署了?
“虽然刺杀失败,难保他会再次下手,为今之计,唯有彻底断了他暗中行刺的可能!朕已经修书一封给瓦刺王,言多勒王子思乡成疾,不日朕将派遣使臣护送多勒王子和塔娜公主回瓦刺省亲!”
大张旗鼓的将多勒王子和塔娜公主推到世人眼前,再想暗中行刺就难了,而且耀帝如此做更是占全了面子里子,既表现了他仁慈宽广的帝王胸怀,又以一种胜者的姿态展现了华国作为一个泱泱大国对临近国家的友好态度。
宋传宏有些明白耀帝的意思了,“皇上是想让微臣护送瓦刺的王子和公主回京?”
耀帝点头,“你镇守北境多年,最熟悉北境的情况,瓦刺对你也十分畏惧,不敢轻易来犯,所以由你来护送是最稳妥的!”
虽然由一个驸马,并且是统领着三十万大军的将军护送两个质子有些大材小用了,但是正如耀帝所说,这样做是最稳妥的,只要多勒王子和塔娜公主平安回到瓦刺,那么二王爷就没有出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