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马车上下来,看着姚家的门匾,赵氏才记起她刚刚忘了女方是何人,“皇上将谁赐婚给帆哥儿了?”
廖氏淡淡道,“姚家三小姐,清姐儿的亲妹妹!”
姚可清什么时候有个亲妹妹了?她不是只有一个亲弟弟的吗?赵氏没想明白,但是姚家三小姐她却是知道的,那是庶出呀!庶出的怎么配得上自己的儿子?
“姚家三小姐是庶出吧?”赵氏的震惊和不满就这么直直的表达了出来。
廖氏深深的看了眼赵氏,“怡姐儿如今过继到姚家长房了,也是叫咱们的小姑子一声母亲的,怎么就是庶出了呢?”
赵氏想说点儿什么反驳廖氏的话,但是许久没有与人交流过了,一时想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只干瞪着眼被廖氏拉进姚家去了。
廖氏果然遵从林氏的安排,只让赵氏在姚家人面前露了个脸,就以赵氏抱恙要休息将她提前送回方家。
赵氏有些不想走,期期艾艾道,“我想去看看外甥女,跟她赔个不是!”
廖氏不敢私自做主,并不答应,“改日再来就是!”
赵氏只好不甘心的走了。
本来儿子被皇上赐婚是一件极体面的事,她也很高兴,可是没想到赐婚的对象竟然还是姚家的姑娘,而且是比姚可清身份更低一等的一个庶女,怎么兜兜转转的就是跟姚家脱不了干系呢?
赵氏心里的憋屈无处发泄,又想着自己被关了这么久,方家如今是个什么情形她不知道,还有娘家现在怎么样了她也不清楚,儿子待她也是客气疏离,不再亲近了,而自己这么长时间没有出现在世人面前,也没有人想起过自己这么个人,越想越委屈,最后赵氏竟靠在马车里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跟车的婆子听见赵氏的哭声不免生出些许怜悯来,曾经风光体面的二夫人落的如今这样凄凉的下场,连她这个下人都不如,此番回去不知道是不是又要被禁足在那个偏远的院子里!
“二夫人要想开点儿,三少爷成亲后有了三少奶奶帮衬,这是好事,况且家里有了喜事,老夫人一高兴,说不定就解了二夫人您的禁足!”
婆子是好心安慰赵氏,赵氏却听不进去,满心只想着方牧帆虽然没有娶姚可清,但是却还是娶的姚家的小姐,肯定也是跟老夫人林氏一条心的,不跟老夫人一起为难自己就是难得了,又怎么会帮自己呢?况且这门婚事她是极其不喜欢的,自然不往好的方向去想。
“我儿子的婚事我这个做母亲的却插不上半句嘴,说是去女方家里商议婚期,我这才露个面就把我赶走了,我就这么见不得人不成?连一个老奴才也来笑话我!”对于婆子的好心相劝赵氏并不领情,反而更加多了几分怨气,迁怒在婆子身上了。
婆子一番好意安慰却反被赵氏骂,婆子哂笑,笑自己活该,谁让自己多嘴的!也难怪老夫人要将二夫人关起来,这么不明事理,任由她出去走动还不得搅得整个方家不得安宁?
婆子抬手打了自己两个耳巴子,“二夫人恕罪,是老奴多言了,二夫人莫怪,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当老奴说了几句胡话,别放在心上!”
赵氏是心情不好又无处发泄,刚好婆子自己送上来,她便找个借口骂她一顿自己也好消消火气,哪知这婆子虽看着奴颜媚骨的模样,骨子里却有几分硬气,以退为进的抢白了她一顿。
赵氏自讨个没趣,复又想着如今一个粗使婆子也敢跟她顶嘴了,自己在方家真是过的连个下人都不如了,还不如回娘家去呢!
这个念头一蹦出来,赵氏自己也被吓了一跳,自己怎么就突然这样想了呢?
廖氏跟朱氏商议完方牧帆和姚可怡的婚事,顺道去看了姚可清,见姚可清认认真真的绣着嫁妆,笑道,“从前只知道你看书的时候神情才会这么专注,没想到绣活你也做的仔细!”
姚可清冲旁边的房嬷嬷一努嘴,“嬷嬷不错眼的盯着呢,哪敢不仔细呢!”
房嬷嬷无奈的对廖氏笑着摇头,转身亲自给廖氏奉上茶来,“就剩一些零碎的东西了,老奴也是怕小姐漏了,这才盯的紧了些!”
廖氏接过茶笑道,“就该盯着点儿,娟姐儿要不是她奶娘盯着,只怕现在连喜服的料子都还没裁呢!”
去年年底林文骏带着他的几个同年去方家拜访,其中有一个叫庄中正的年轻人入了方俊的眼,今年年初便跟庄家定下了婚事,之后方丽娟就被拘在家里待嫁了。
提起方丽娟,姚可清想起一事来,“桂圆,将三小姐叫过来,让她把三表姐托她绣的东西也拿来,正好大舅母可以帮忙带回去,免得她再跑一趟!”
廖氏奇道,“娟姐儿托她绣了什么东西?”
姚可清解释道,“三妹之前常去给外祖母请安,有一回碰巧碰上了三表姐,三表姐便抓着三妹不放,非让她给绣一匹料子的荷包来才放,三妹便绣了!”
廖氏气的直叹,“这性子还不改改!真叫人生气!”
姚可清笑着开解廖氏,“我这里也有好些东西是姐妹们绣的,这是姐妹们的一点儿心意,没什么的!”
廖氏直摇着头叹气,对于性子比男儿还要淘几分的小女儿,廖氏真是黔驴技穷了,什么招都用了,也没能将她教成一个稳妥的性子。
姚可怡托着一叠已经包裹好的帕子进来,落落大方的给廖氏请安,廖氏看着姚可怡面若桃花般娇嫩,举止也是一派的端庄得体,不由赞叹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