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二少爷身边有个叫嫚萍的婢子,原是四少爷身边伺候的,后来被二少爷强占了去,后来他们二人幽会的时候被大夫人抓了正着,害二少爷被侯爷毒打了一顿,而嫚萍也被打落了胎!可是有这么一回事?”余若涵突然问道,言语间透着些许意味不明,却再也不见片刻之前的忧伤失落。
邓嬷嬷一愣,想了想道,“是有这么一回事,二少爷得罪了大夫人,大夫人有意看二少爷笑话,便没禁令,这件事下头的人早就人尽皆知了!后来大夫人还保了这个叫嫚萍婢子,如今嫚萍还在二少爷身边伺候,只是二少爷并不十分待见她!”
“不待见才好!”余若涵笑着指了指姚启康送来的那一堆小玩意儿,道,“把这些给嫚萍送过去吧,没有主子的恩宠,想必她日子过的一定很苦!”
邓嬷嬷迟疑道,“这是不是不太……”看了眼余若涵不容置疑的神情,邓嬷嬷咽下了想说的话,叹着气领命去了。
余若涵送了东西给嫚萍虽然是悄悄送的,但是却瞒不住掌管侯府多年的姚可清,姚可清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余若涵的打算,她这是要跟姚启辰算账了,她被迫嫁进姚家皆因姚启辰胁迫余家所致,如今姚启辰甫一回府就又将她抬为妾室的贴身丫鬟弄走,这一笔一笔的账以余若涵的性子怎么可能忍得下?焉有不清算的道理。
如此甚好!二房它自己先乱起来了,倒是省了她的功夫,姚可清心情颇好,忽的又想起之前弟弟跟她说过想利用肖氏婆媳来揭开姚家族长伪善的表象,如今弟弟进了国子监,这事儿还要她接过来才好,不过现在肖氏俨然是跟二房同仇敌忾了,她也无需顾忌了,肖氏若是有什么举动,她倒是不介意先收拾了她。
朱氏一直称病,又近了年底,朱氏还要盘点侯府各处产业的收成,核查账本,再不得闲过问姚启辰的婚事,姚崇明只好又求了肖氏出面打理跟钟家的婚事。
姚可清自收到了宋子清的信,知道驸马无恙,婚期并不会推迟,所以打算趁着年底好好盘一下亡母的嫁妆。
正忙的不可开交之际突然听碧玉来报,“大少爷打了大少奶奶,还扬言要休妻!”
姚可清惊讶道,“好好的怎么就休妻了?大少爷不是一向疼大少奶奶的紧吗?怎么就动手了?”
余若涵不喜姚启康,可是姚启康却喜欢余若涵喜欢的紧,之前为了余若涵都要跟朱氏作对的,怎么突然就转变了态度了?
碧玉道,“那是从前,如今可不一样了,年初成的亲,大少奶奶却迟迟拖着不肯圆房,大少爷早有怨言,大少奶奶又将一个又一个的丫头开了脸,虽然看着贤良,但是这般不妒忌,大少爷心里自然认为大少奶奶是不在乎他了,这一宗宗一件件的事儿积在一块儿了,大少爷心里对大少奶奶就有了隔阂,再加上当初术士推算出的吉日就在今日,大少爷正要安排人从新布置洞房,大少奶奶却道月信将至,不宜同房……”
碧玉到底是个小姑娘,说起这等事来难免脸红了,见姚可清一派平静,并无羞臊之色,便接着道,“大少爷当时便黑了脸,转头瞧见一旁的案几上摊着一封信,信上写了月杏有孕一事,大少爷当场大怒,骂大少奶奶蛇蝎心肠,明知月杏有孕在身,却以有病为由将她送回余家就是为了谋害月杏,谋害姚家骨肉,大少奶奶也不否认,只一个劲儿的冷笑,大少爷一气之下就打了大少奶奶一巴掌,还说要休了大少奶奶……”
“这么详细?说的跟你亲眼看见似的!”红玉揶揄道。
碧玉笑道,“我虽没亲眼看到,但是有人亲眼看到了,然后满园子里说给别人听,现下只怕全府上下都知道这件事了!”
看来这是姚启辰的手笔了,是为了报复余若涵将他和钟家小姐凑作一对,那封信只怕也跟满园子里传话一样,是买通了下人故意摆出来叫姚启康看到的,余若涵这回算是栽了个大跟头了,不过姚启康想休妻却是没有可能的,余家不可能愿意跟姚家脱离关系的,余若涵即便是再不愿意这门婚事,却也不想变成弃妇,姚可清心里明了这些,便知这事儿姚启辰怕是算计不成了,想要余若涵被休那是不可能的。
果然,到了掌灯时分,邓嬷嬷便去外院请姚启康了,“请大少爷安!”
见来的是余若涵的奶嬷嬷,姚启康也不好恶言相向,却也是十分冷淡道,“嬷嬷请坐,给嬷嬷上茶!”
邓嬷嬷坐下道,“今日大奶奶心情不好,顶撞了大少爷,还请大少爷您多多体谅!休妻的话切莫再提及了,免得伤了夫妻情分!”
姚启康道,“好!我自会体谅她,至于休妻那也是我一时气急口不择言了,明媒正娶的妻室岂是说休就休的,嬷嬷尽管放心好了!至于夫妻情分……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与她从未做过半日真正的夫妻,何来情分一说!”
归根结底,姚启康生气的根源还是在圆房一事上,邓嬷嬷心里有数了,道,“并非大奶奶不愿意圆房,实在是大奶奶她咽不下这口气,大少爷想必是听过大奶奶的名头的,待字闺中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才女,自然要比旁人心高气傲一些,可是甫一出嫁,洞房花烛夜就被打了脸,偏害她没脸的人一个是自己的夫婿,一个是自己的心腹,大奶奶心里苦呀!可是再苦也得顾全夫家的名誉,不然让大少爷您有何脸面面对世人?大奶奶打落牙齿活血吞可都是为了大少爷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