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何婆子带着打扮一新的小儿子何益去寿安堂请安了,老夫人见他仪表堂堂,心里就满意呢几分,请安时字正腔圆,问话时,他答的条理清晰,又很是守礼,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也不乱看,也没露出胆怯的神态,老夫人就更满意了。
只是苗氏想着玉簪这是要嫁到外头去了,到时候玉簪怕是不能再在自己身边伺候了,心里有些不愿意。唤了玉簪来问她的意思,玉簪只是羞红了脸说着,“但凭老夫人做主!”
一听这话,苗氏就知道,玉簪是满意这人了,只的应下了这门亲事,“虽说玉簪是个丫头,但是也是我辛苦调教了这么多年的,三媒六聘是一样不能少的!”
何婆子连连磕头,“老夫人放心,老奴回去了就即刻请了媒人去玉簪家里提亲,该有的礼节,一样也不会少,绝不会委屈了玉簪姑娘!”
得了何婆子的保证,苗氏又赏了玉簪四匹料子,一对溜金镯子,另加了二十两银子,就让她回家绣嫁妆去了,小苗氏也赏了玉簪两匹料子,外加十两银子。玉簪退下后,苗氏一个人静坐了片刻,就又唤来了小苗氏。
小苗氏以为是玉簪的亲事出了什么问题,心里有些忐忑的问道:“娘找我来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苗氏指了指自己身边的锦凳,示意她坐下说话,“我找你还真是有件事!玉簪的婚事是订下来了,只是我回头一琢磨咱们府里到了年纪的丫头也不在少数了,既然玉簪已经开了这个头了,咱们索性把府里该配了人的丫头都放出去吧!”
见玉簪的事儿落定了,小苗氏心里松了一口气,也不甚介意了,坐下道:“母亲说的有理,我院子里也有好几个到了年纪的,还有几个哥儿和姐儿身边的丫头怕是也有年纪不小的。只是咱们一次放了这么多人出去,到时候身边怕是要缺了人伺候了!”
苗氏却道:“也没让你全放出去,只挑了那大些的,不愿意再留的配了人就是,小一点,或是还想留两年的就再缓缓。再者,放出去了一批人,府里自然是要进人的,先从家生子里挑,不够的,就叫了人牙子来采买,总不会短了人手的。”
小苗氏忙应下,“母亲说的是,儿媳这就下去安排,把到了年纪的丫头小厮都整理成册,若是有早就订了亲事,或是家里已经商量好了的,只管来我这儿说就是了,剩下的,咱们就看着给他们指配了!”
苗氏点头,“这事儿你也是办过的,交给你我也放心!我身边的除了水仙,另外两个也是要配人的,你看着办就是了!”
听到老夫人将长的最漂亮的水仙留下了,小苗氏心里咯噔一下,感到有些不安,但面上却不敢说什么,只得恭敬的退了出来,去统计府里有哪些适龄的丫头小厮了。
桃子满脸通红的跑进右厢房对姚可清说道:“刚刚二夫人身边的何妈妈特意跑来跟奴婢说了半天话。”
姚可清一边拨弄着手里的琵琶,一边问道:“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她说……她……”桃子一咬牙,终究说了出来,“她问奴婢多大了,家里人可给奴婢订了亲事,还有,石榴姐姐是不是也已经许了人之类的话!”
姚可清一愣,仔细一想就明白了,自己今年九岁了,前一世的时候,四玉就是在自己九岁的时候来到自己身边的,如今老夫人是要把府里到了年纪的丫头都放出去了,那自己身边的石榴和桃子,还有弟弟身边的荔枝,都是十七八的年纪了,说留也还能留个一两年的,但那时候年纪大了,倒是不好了。想到这里,便放下手里的琵琶,对桃子道:“你去叫石榴和三少爷院子里的荔枝来!”
桃子立即就明白了姚可清的意思,想着还好不是自己一人面对这事,便欢天喜地的去把石榴和荔枝叫来了,石榴和荔枝都是一头雾水,直到姚可清开了口,“老夫人打算把府里凡是到了适婚年纪的下人都放出去,咱们长房里你们三个都是在名单上的,你们若是家里看好了人,只管去跟二夫人说,若是没看好的,也可以去找姚嬷嬷和房嬷嬷,让她们帮你们参详参详,等订了亲事,就去房嬷嬷那里领了添妆去!不管你们许的都是什么样的人家,每个人的添妆都是一模一样的,每人八匹料子,一套银头面,一对金镯子,外加五十两的压箱底银子!”
石榴一惊,都忘了羞涩,“小姐,这添妆也太丰厚了些吧?老夫人屋里的玉簪姐姐都没这么多的!”这些加起来可是有好几百两了吧!一般人家的小姐也没这么多的嫁妆呀!
石榴的意思是,姚可清这样做盖过了老夫人的风头,怕是会引起老夫人的不满,姚可清当然知道石榴的意思,只是她本就不惧苗氏,又何必在乎她怎么看待自己。再说,她给身边的丫头这么厚的陪嫁,自然是收买人心的意思在里头,她们若是要背叛自己,也要想想,背叛自己,她们能得到的比自己给她们的多吗?即便院子里有人心不是向着她的,她也能用钱砸的她们不敢生出二心。
她每年有数十万两银子的进账,她不缺那点儿银子!有钱,任性!
“你们辛辛苦苦伺候了这么多年,这是你们该得的,玉簪是玉簪,她是老夫人院子里的,自有老夫人给她安排;你们是你们,我是不会叫你们受了委屈的,若是想在成了婚之后还愿意回来伺候的就仍旧回来伺候,若是想留在外面的也行!你们自己拿主意。”
三个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