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可清将桂花蛋羹呈给老夫人的时候,老夫人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姚可清便解释道,“这菜孙媳妇是不会做的,又想着您必是爱吃的,就让人从外面酒楼买了过来!下人盯着做的,很是干净!”
虽然姚可清没有亲自做,却还是让她吃到了这菜,老夫人的脸面也算是保住了,脸色便缓和了许多,尝了一口果然嫩滑香甜,心情又好了几分,不知不觉竟吃完了大半碗。
当着两个孙媳妇的面,一口气吃了这么多东西,老夫人不觉有些羞赧,板着脸道,“姚氏有心了!”
“在门外就听到母亲在夸四少奶奶了!”詹氏突然过来了,又对姚可清道,“母亲甚少夸人的,可是难得了!”
老夫人那一句可算不得夸,姚可清却只能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老夫人赏脸,孙媳不胜荣幸!”
詹氏看了眼纤纤撤下去的食盒,惊讶道,“四少奶奶竟然会做桂花蛋羹,这才是真难得了!”
老夫人漱完口,不咸不淡道,“她哪有那手艺,外面买进来的!”
“那也是四少奶奶的一片孝心!”
詹氏这样说老夫人没再反对,算是默认了,詹氏又道,“听说母亲病了,萍萍那孩子急坏了,熬夜做了个抹额让媳妇带来给您,她就不来了,免得扰着您休息了,等您康复了再来请安!”
姚可清不由看了周氏一眼,萍萍是宋子琪的妾,周氏是她的主母,可是她却越过周氏直接去找了詹氏,不是她没将周氏放在眼里,就是詹氏没将周氏当回事
“她是个长情的,这几年来的比有些人可勤快多了!”老夫人口中的有些人不知是指的庶出那两房的人,还是其他什么人。
“萍萍的针线活做的好,母亲快戴上试试!”老夫人点头,詹氏便亲自服侍老夫人换了抹额。
对着镜子看了看,老夫人很是满意,“不错,她做的这些小物件一向最合我的心意,她走了,还真是不习惯!”
詹氏笑道,“也没给她安排什么差事,母亲想要什么尽管吩咐就是!”
萍萍都敢在老夫人面前告周氏的黑状,周氏又岂敢给她安排差事呢?还不得远着她?
“罢了!她既然跟着琪哥儿了,就让她一心服侍琪哥儿吧,我这般不用她操心!”老夫人摆摆手,拒绝了詹氏的提议。
“这是她的一片孝心,媳妇也不好拦着!”
“好好伺候琪哥儿,早点儿跟四房开枝散叶就是最大的孝心了!”
詹氏当着周氏的面在老夫人面前如此抬举一个通房,这岂不是在打周氏的脸?可周氏却置若不闻,团着手低眉敛目的站在一旁。
詹氏突然叹气道,“琪哥儿明年春天又要下场了,如今正闭门苦读呢!也不知能不能考上!”
前一次春闱“不务正业”的郑映卿高中探花,可是宋子琪却落了榜,不仅宋子琪自己难以接受,便是詹氏也郁结了好一阵。
“琪哥儿这么用功,上回那是时运不济,刚好考了他最不擅长的,这回一定能考中的,你就放心吧!”老夫人对宋子琪十分有信心。
詹氏道,“但愿如母亲说的一样!这两年眼看着他瘦了许多,看的我直心疼,若是再来三年”詹氏眼里泛出泪花,说不下去了。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你是他母亲,怎么不盼着他好,尽咒他些不好的!”
詹氏忙轻拍了自己一嘴巴,“瞧我这嘴,就是没个把门的,胡说八道惯了,母亲勿怪!”说着便转移了话题,“听说方家二少爷和三少爷下半年要参加秋试,若是过了,明年跟琪哥儿就是同科了!”
老夫人闻言看了眼姚可清,她只知道方家是姚可清的外家,方家一向低调的很,老夫人甚少听到有关方家的消息,一时竟想不起詹氏口中的方家两位少爷是什么样的人物了。
詹氏解释道,“方家二少爷性子冷僻,平时不怎么出来走动,方家三少爷去年中秋的时候被圣上亲自赐婚了的,娶的不是旁人,就是四少奶奶的亲妹子,前两天刚大婚!”
姚可怡过继到长房去了,确实可以算是姚可清的亲妹妹。
老夫人这才想起来,“琪哥儿原先总和郑家的四小子在一处,郑家的哥儿交友广泛,有听他提起过几回!要说郑家呃呃哥儿也是好命,想拜在方祭酒名下的学子何其多,偏就他拜成了,要不是方祭酒教化他哪能就中了探花呢?十七八岁的少年探花郎,几十年没见过了呀”
詹氏跟着唏嘘道,“是呀,别说十几岁的探花郎了,便是不足而立的进士都少见的,我还记得上上科的状元是个年过半百的老贡生了,这才领官多久,用不了两年就又要致仕了!也是方祭酒有本事,若不是琪哥儿早拜了师门,我早就要他去求着方祭酒指点指点了!”
“琪哥儿的老师也是极其有名望的!当初还是靠亲家公引荐,琪哥儿才能拜在他名下呢!”虽然也有名望,不过肯定还是比不上方老爷子的。
詹氏叹道,“是呀!只是还是对方祭酒敬仰的很!咱们四少奶奶就是方祭酒亲自教导的,所以四少奶奶一进门媳妇就忍不住想跟她亲近!您瞧方祭酒教出来的学生就是不一样,上次那画她一眼就瞧出来不对了!”
冬宴图的事好不容易过去了,老夫人也要淡忘此事了,詹氏猛然一提起,老夫人的脸色瞬间晴转多云了,冷眼看了眼姚可清,眼里的厌恶更甚从前。
看着老夫人脸色巨变,詹氏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