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来的早,等秦太夫人上了第一柱香后,朱氏就跟着上了第二柱香,上完香,秦太夫人就又领着朱氏去见了方丈,本来朱氏只是为了和秦家攀上关系才编了个梦出来的,对着方丈她只能把梦又说了一遍,好在方丈也没说别的,只说这是佛对她的指引,让她日后要诚心向佛,多做善事云云,朱氏自是千恩万谢的封了丰厚的香油钱,又听方丈讲了半日禅,才出了方丈室。
出来时已经是午膳时间了,朱氏如愿以偿的吃到的大悲寺的斋饭,姚可清也特意留下了一下,也只觉得味道平平,没什么特别的。饭后秦太夫人邀了朱氏去她歇息的院子里小坐片刻,朱氏自然是欣喜万分的随秦太夫人去了,姚可清则以要补觉为借口拉着弟弟回到了姚家歇息的院子里。
因为现在他们姐弟都大了,在外人面前也不好像以前一样亲近了,不过,好在姚启珅这几年来懂事了不少,渐渐明白了他们姐弟在府中尴尬的地位,行事上也变得稳妥多了,对姚可清与他似乎不如从前那般亲密的行为也是理解的,便各自回屋歇着了。
睡了午觉起来,姚可清觉得精神好多了,去了朱氏的屋子才发现朱氏还没回来,正要问她去了哪里,朱氏身边的春香就来传话了,“秦太夫人留了夫人陪着说话,夫人说若是二小姐与三少爷觉得闷的话,可以去后山的观莲池里纳凉赏荷花。”
“我知道了!你去伺候母亲吧!”打发走了春香,姚启珅就来了,一听有荷花可以看,倒也挺心动,“姐姐,你不是让我学画画吗?我们去看荷花,回府之后,我给姐姐画一副莲花图!”因为当下都崇尚多才多艺的才子,姚可清虽不要弟弟样样都学,但也总要有两样拿的出手的才艺才行,所以就叫他学了画,毕竟她自己也是擅画的人,可以在一旁提点他。
“好!那你可要记得,别忘了?”姚可清拉了姚启珅一边往后山走,一边与他说话。
“放心吧!姐姐,我一定画的比真花还好看!”姚启珅的画功进步的很快,才学了一年多,已小有成就了,所以难免有些自得。
到了后山,就见一块石碑立在莲池旁,上书“观莲池”三字,字是用草书写的,这石碑应该是立在这里很久了,经常被人抚摸,碑面已是光洁如镜了。
观莲池之所以叫观莲池是因为在莲池上建了一座观莲台,步入观莲台,姚可清发现台上竟有人,是一个七八岁,穿着素服的小姑娘坐在栏下的长椅上,刚刚她被亭子的柱子给挡住了,走上来了才发现。正望着莲池默默流泪的小姑娘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忙擦了眼泪转过身来,见是一个比自己高一些的小姑娘和一个与自己年岁相仿的男孩儿,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半躲在柱子后面冲他们福了一福,便拿帕子捂了脸。
姚可清见那小姑娘冲自己一礼,便也还了她一礼,只是她已经躲着了,怕是没瞧见自己行礼。姚可清见那小姑娘穿了素服,又哭的那么伤心,猜到她估计是失去了至亲之人,只是却不见身边有人伺候着,倒是奇怪的紧。
姚启珅见他们撞见人家姑娘正伤心,也有些不自在,便拉了姚可清,低声道:“姐姐,咱们去下面看吧!别扰着人家了!”
姚可清还没说话,那小姑娘就忙道:“不打扰二位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着起身就要走,姚可清一急之下来不及开口,就伸手拉住了她,却听见她“嘶”的一声,脸上的表情也很痛苦,姚可清忙松手,她就把手臂缩了回去,姚可清从素色的袖口中隐约见到了她手臂上青紫一片,心中顿时大惊。
那小姑娘看见姚可清惊讶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看到了自己的伤,心下有些羞愧和苦涩,咬牙就要走,却听见身后有人叫住了她,“这位小姐请留步!”只得停下来,却没有转身。
见她停下来,姚可清又道:“这观莲台也不是谁家的,没有我们姐弟来了,就赶走小姐的道理,小姐只管留下就是了!”
那小姑娘摇头道:“我在自己只是想些事儿罢了!如今事情已经想通了,我也该走了,就不打搅你们的雅兴了!”
“我们也只是无聊,才来后山打发时间避暑的,现在暑气正盛,后山离前殿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这会儿回去,怕是要晒坏了,不如先在这里歇歇吧,等日头下去了再走也不迟!”姚可清指着对面的长椅说道。因为自己撞上了别人的伤心事,又发现了别人的隐秘,还要把人赶走,姚可清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那小姑娘看着日头也有些犯难,但是想到这里还有外男,叫别人瞧见了也不像话,便打定主意还是走了的好,正要开口,身后却有人递了个帷帽过来,她不禁抬头,却看到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
姚可清看到她的踟躇,猜到她的忌讳,便解下自己的帷帽递了过去,她犹豫了一下就接了过去,“我叫陶静柔!”
“我叫姚可清!”姚可清此时真的觉得记性好实在是件好事,因为她在陶静柔说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就已经想起她来了,说起来,她当初在京中也是轰动一时的。
她与自己一样,都是早早没了母亲的,不过她的父亲却在热孝期内给她取了个继母,这个继母是个厉害的,一进门就拿捏住了她的父亲,后来又生了儿子,地位更是稳固了。为了不让继子出头,这位继母便给她的哥哥定了门极不体面的亲事,但她却用自己的亲事给哥哥换来了一门好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