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也想到了这一点,结结巴巴道,“终究是一条人命,岂能就这么轻率的了结了?”驸马到底还是舍不得那个孩子。
长公主不回答,反而问道,“驸马是怎么知道圆儿有孕一事的?”
驸马一回来就急急的跟长公主说姚可清要谋害圆儿肚子里的孩子,长公主当时也是被唬住了,晕乎乎的就按照驸马的吩咐叫来了姚可清,此刻回过神来才觉得有些不对,她这个整日呆在府里的人,还有与圆儿一墙之隔的姚可清,她们都不知道圆儿有孕在身的事,驸马远在京郊大营,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驸马踌躇着掏出一封信递给长公主,“我也是收到这封信之后才赶了回来的,信里说她受过圆儿恩惠,见圆儿有孕却惧怕姚氏迫害而不敢言明,每日提心吊胆的,她为了报恩,一直想帮圆儿一把,只是清儿被姚氏笼络住了,府里也被姚氏把持着,她无计可施。今天姚氏突然找了圆儿,她怕姚氏会对圆儿不利,只能冒险写信给我了,又怕这封信半路被姚氏搜查到了,所以不敢署名,好在最终我收到了这封信!”驸马的语气颇有些自豪,抱住了圆儿肚子里的孩子,在他看来是一件极其让人高兴的事。
“受过圆儿恩惠?”长公主有些惊讶,看着这封写的歪歪斜斜的书信,想从字迹上找出是谁写的这封信是没有可能了。
驸马点头,“她确实是这么说的,说她与圆儿自小一起长大的!”
长公主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她若说她与圆儿有仇我倒是会信!”见驸马一脸不解,长公主解释道,“驸马常年不在府中,是不知道这圆儿的性子,她是府中顶顶乖佞的一个人,尤其是近两年,脾性大的很,动则便与人打骂的,阖府上下的人几乎都被她得罪个干净了!”
驸马不曾想到圆儿竟然是这样一个人,一时瞠目结舌道,“难道这封信是假的?可是……可是圆儿确实有孕在身呀!”
“圆儿有孕确实不假,只是她信中所说的姚氏意图谋害圆儿一事却是捏造出来的,刚刚我看姚氏的神情,她仿佛也是才知道圆儿有孕的事,谈何迫害?”
信是真的,写信的人却是假的,那这封信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如果这个孩子是宋子清的,就一定是婚前有的,那么方家势必要替姚可清出头问长公主府讨个说法的,到时候不仅宋子清夫妻之间有了嫌隙,方家与长公主府更是会交恶;如果这个孩子不是宋子清的,但是现在驸马已经将圆儿有孕的事捅破,即便这个孩子不是宋子清的也成了宋子清的了,被人带了绿帽子还要强颜欢笑的认下,这口气谁咽得下去?
驸马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人利用了,顿时恼羞成怒,一把抓过那封字迹歪斜的信,撕了个稀烂,“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长公主淡淡道,“等清儿回来就知道了!”
瑞王回京主持陆侧妃的下葬事宜,为防止瑞王另有所图,宋子清不得不亲自过问瑞王的一举一动,所以近来宋子清回来的都十分晚,这一日也不例外。
一进门先被门上的人道了声“恭喜”,看那小厮笑的一脸真诚,宋子清却不知这喜从何而来,只是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只淡淡的“嗯”了一声就进去了。
只是到了双清苑却又受到了另一番待遇,先是给他掌灯的绿衣垂着头走路一言不发,不似从前那样会跟他说少奶奶如何如何?或者少奶奶给他准备了些什么吃的。宋子清初只以为是绿衣心情不好,不想说法,也没在意。
穿过影壁,行至院中才发现今儿双清苑里当差的丫鬟媳妇子都没一个好脸色的,房嬷嬷也是板着脸立在廊下,不像以往,远远的看见他来了就迎了上去。
宋子清心觉诧异,却不好问,便想进屋问问姚可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没想到进了内室却发现圆儿也在。
圆儿看到宋子清脸色立刻变了,惊,惧,悔齐齐涌上心头,颤巍巍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挪到姚可清身后,垂首不敢看宋子清一眼。
姚可清见状对圆儿道,“今儿你也累坏了,就先下去休息吧!这么晚了蓉蓉也该歇着了,就不要去吵她了,我让人在后罩房给你收拾了一间屋子,今晚你就住那儿吧!”
圆儿连连点头,“都听少奶奶的!”姚可清便叫红玉带圆儿下去休息。
今天的圆儿柔顺的让人大吃一惊,连宋子清都觉得有些不对劲,正要问姚可清他不在的时候府里出了什么事没有,就见姚可清有些揶揄的看着他道,“你回来的时候可有人跟你道喜?”
他不在的时候果然发生了大事了!
宋子清眉头一挑,“那喜从何来?”
姚可清朝着圆儿离开的方向一努嘴,宋子清却反问道,“这是喜吗?我怎么觉得是祸呢?”
姚可清颇有同感的一叹,“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呀!”
“什么祸?”见姚可清虽然说的轻巧,可是眉宇间却锁着散不尽的忧虑,宋子清也不由变得严肃起来了。
“圆儿有孕了!”
“跟我没关系!我说的都是真的!”
宋子清忙撇清,生怕姚可清怀疑成婚时他说过的话是骗她的!一点儿也没意识到自己被人戴了“绿帽子”了!现在他总算明白那声“道喜”,还有双清苑的奴仆对他态度的转变是因为什么了!
“我当然知道跟你没关系!”姚可清白了宋子清一眼,“圆儿亲口跟我说她肚子的孩子的父亲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