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春儿的家人再也没找上詹氏了,詹氏好奇姚可清是怎么处置的,便让人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姚可清并没有出面将春儿的尸要回来还给她家里,因为春儿家里人举家离了京城,不知去往何处了。
春儿早年一直是宋子清身边的大丫环,非一般丫环能比的,后来又成了宋子清院子里的掌事姑姑,地位更高一截,她家里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旁人见了都要客客气气的。
只是她家里人都不是低调之人,仗着春儿的势很是得罪了些人,如今春儿身败名裂,她家里人也跟着被撵了出去,早年受过她们家欺辱的人便要寻机报复回来,打听到他们的落脚之处后,便三番五次的找上去,春儿家里人不堪骚扰和奚落,咬牙离了城,连春儿的尸也不要了。
詹氏暗想必定是姚可清将春儿一家人的落脚地透露出去的,为的就是要借别人的手将她家里人逼走,如此也不用她去将春儿的尸要回来了。
当初姚可清将春儿送官本就是下的一步杀鸡儆猴的棋,警醒着其他下人背主的下场,若是她将春儿的尸要回来还给了她家里人,岂不是表明她在某种意义上已经谅解了春儿的所作所为,这与她的初衷相违背,她当然不会做,只是老夫人的吩咐她也不敢不从,便迂回的想了这么个主意。
这位四少奶奶果真聪明的很,难怪连春儿那样心思深沉的人都不是她的对手!詹氏低低笑了一声,转身去找了老夫人。
是去道谢的。
“多亏了母亲,那婢子的弟媳妇再也没来找过媳妇了,媳妇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么说来春儿的事是解决了,老夫人也不由好奇姚可清是怎么解决的了,“哦?他们将那个婢女的尸骨要回来了?”
詹氏摇头,“似乎是没有的,只是他们一家子已经离开了京城,怕是不会再要了!”
老夫人愕然,“走了?”
詹氏道,“原先他们仗势欺负了不少人,如今他们失势,谁不去踩两脚的,春儿背主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这京里他们自然呆不下去了,只能去在地谋生了!”
老夫人便明白了他们是怎么做的了,“四少奶奶这招高着呢!借力打力,她自己是半分力气也没花!”
语气听不出喜怒,詹氏便只当是夸奖了,跟着赞道,“媳妇也这么觉得呢!四少奶奶瞧着不温不火的那样儿,可是先前圆儿和蓉蓉的事,还有这回春儿的事,可都是处置的极妥当,半分没伤着她的名声!”
蓉蓉的事又被提及,老夫人脸色淡了淡,当初蓉蓉被退回来的时候,依着蓉蓉做下的事,本该重罚的,但是老夫人咽不下这口气,为了不让姚可清好受,愣是一点儿也没罚蓉蓉,反而让她还和以前一样近身伺候。
只是如今回来伺候的蓉蓉早已不如当初在自己身边伺候的时候懂自己的心思了,况且蓉蓉年纪老大了,又是被长公主府“退货”的,也不好再说亲,老夫人正为这事儿头疼,便十分不愿别人提及蓉蓉来,叫她想起这一堆的糟心事,见老夫人脸色暗了,詹氏小心翼翼问道,“母亲可是在为蓉蓉的终身大事心烦?”
既然詹氏猜到了,老夫人也就不瞒她了,“蓉蓉翻年就要二十了,这大的年纪去哪儿给她找个登对的小厮去,便是鳏夫都没一个的!”
詹氏安抚道,“母亲莫急,虽然家里的小厮管事没有合适,但是国公爷手下的将士们未婚的大有人在,况且这些将士们时刻要上战场的,最是看重子嗣,娶个年纪大一些的妻子反而更好!”
老夫人一想也觉得有理,早年平国公确实有提过想让老夫人将她的婢女嫁给他手下的将士,只是那个时候老夫人与平国公不合,不愿让她称心,又嫌弃将士粗鄙,不愿自己精心调教过的丫头跟着受苦,就没答应,如今形势所迫,再一想想也觉得能接受,况且将士心思粗,不会太在意名声这个东西,也就不会计较蓉蓉曾经跟过宋子清的事。
“你说的也有道理,回头我找国公爷问问,早点儿将她打了也好,看着就闹心!”看着蓉蓉,老夫人就想起姚可清竟然敢将她赐的人退回来,心里就窝火。
詹氏又道,“母亲若是觉得有好的,不妨多挑几个,媳妇院子里也有两个年纪大了的要打!”
老夫人自是会应下了,只是却笑骂道,“我就说你好好的提这个做什么,原是你自己早就盘算好了的,却使着我在前头出力!”
詹氏赔笑道,“有劳母亲了!”
婆媳二人又叙了一番话,詹氏才别过老夫人自回去了,出门就见蓉蓉抱着一个釉质轻薄的青花双耳瓶婀娜多姿的往上房来了。
“给四夫人请安!”到了詹氏跟前,蓉蓉屈膝盈盈一拜。
双十年华的蓉蓉已经完全长开了,肤如凝脂,眉目含春,只是前一段时日因与圆儿的纠纷受了搓磨,消瘦了几分,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风韵。
詹氏看着眼前的美人儿,却怎么也赏心悦目不起来,只淡声道,“这瓶子倒是不错!”
蓉蓉柔声道,“老夫人近来不喜熏香,丝弦姐姐就说早桂开了,让奴婢折一些来插瓶,也能给屋里添些雅趣,奴婢忖度着早秋的银桂配个青瓷瓶是最好的,就去库房里找了一个出来!”
詹氏“嗯!”了一声就要走,却听蓉蓉在身后道,“奴婢折了许多,四夫人要是不嫌弃,奴婢稍后给您插一瓶送去!”
“不必了!我近来喜欢熏香!”詹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