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崇明一慌,下意识的看了眼小苗氏,没想到小苗氏也同样面露慌张,顿时心里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来。
姚启珅却一脸笑意道,“不如侯爷请来六老太爷,我也请来这位见证人,让他们二人对质,也请在座的各位辨一辨孰真孰假!”
姚崇明压下慌张,寒着脸道,“也好!”竟然就真的去请六老太爷了,他就不信姚启珅真能将那个早被贬到不知哪个犄角旮旯的巡防御史给找到。
姚崇明敢大着胆子作假,也是因为知道了当年为老侯爷和姚族长作见证的那位时任巡防御史的杨大人被贬三千里地以外的蛮荒之地去了,料得三千里地之外的他是不会知道京城里发生了什么的。
而姚族长也是惧于这位杨大人,想霸占老侯爷托付的产业而不得才与小苗氏合谋暗渡陈仓的。
可是姚启珅偏偏就将这位杨大人给找到了,当然这里头少不得宋子清出力,只是找这位杨大人可是费了不少劲儿,杨大人被外放的那个任地实在是偏的不能再偏了,足足找了小半年才把人找到。
说起来这位杨大人比老侯爷小不了几岁,如今也已经年近花甲,只是身子骨还十分硬朗。杨大人出身寒门,是一步一步通过科举熬出来的正经两榜进士,最初拜在翰林院做一个小小文书,只是因秉性刚正不阿,为同僚所不容,任期结束后就自请外放,自此便一直颠沛流离,辗转在各地任职,因与老侯爷是同科,两人才熟识起来,渐渐成为知己,也是因为信得过杨大人的人品,老侯爷才将关乎到姚启珅安危的重任交到他手里。
杨大人一出现,姚族长勉强维持着的笑意就僵在了脸上,很是怨恨的看向姚崇明:都怪他出的这个馊主意,现在倒好,被人当面拆穿了,自己的一世英名就这么被葬送了!
杨大人颇有几分嫌弃的看了看姚族长,“多年不见,姚族长别来无恙呀!”
姚族长羞愧的别过脸,不敢与杨大人相认,拱手道,“大人何出此言,你我素未谋面,别来无恙从何说起?”
杨大人冷笑一声,“我这把老骨头你都不认了,可见老侯爷去了之后,这孤儿弱女的就真的被你们欺负了,我你认不认也无妨,只是只要我还在一天,你们就休想占了这些东西去!”
就这样被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当年指责,姚崇明涨紫了一张脸,却只能狠狠的瞪着小苗氏:小苗氏可是拍着胸脯跟他保证真正的见证人是回不来的!
姚启珅冲杨大人一揖,恭敬的请他上座,姚可清亲自奉茶,杨大人接过茶羞愧道,“你们祖父离世后我还亲自来看望过你们姐弟的,那时候他们待你们却是极好的!如今看来只怕也是做戏给外人看的!真是苦了你们了!”
说着,杨大人又是鄙夷又是愤怒的扫了姚崇明等人一圈,重重哼了一声,这才掏出见证人手里留存的第三份契约文书来,“这是老朽当年为老侯爷和姚族,老朽可以用性命担保,绝对是真的,不信的话可以与老侯爷的笔迹对比,又或者和姚族长拿出来的这份文书比比看,孰真孰假,一看便知!”
两份文书放在一起,真假立现,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了,姚族长与姚崇明脸上顿时如火烧一般的通红。
肖氏适时出来讥讽道,“老身没记错的话,侯爷刚刚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老侯爷是将家业留给你的,怎么在杨大人手中的这份文书里,这家业就跟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了呢?”
老侯爷为了让族长尽心保护姚启珅,以侯爷一半的家业为筹码让姚族长帮扶姚启珅,若是姚启珅承袭了长乡侯府的爵位,那么这一半的家业就是姚族长的,但是如果姚启珅没能继承侯府,那么这些钱财就悉数捐给族中。
本以为姚族长会尽心守护姚启珅,却不想姚族长却被小苗氏策反了,老侯爷大约是忘了能被钱财收买的人本就靠不住,他能收买,别人同样也能。
姚崇明到底是男人,要几分脸面的,拉不下脸来与肖氏理论,小苗氏却轻笑一声,已经想好了对策,“伯母此言差矣!虽然杨大人手里有一份文书,可是这一份难道就一定是真的?谁能证明?”
肖氏气道,“拿老侯爷的字迹来比对比对不就知道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这人的字迹也不是一层不变的,就如族长刚刚说过的一样,这人体弱的时候写的字跟康健时是不一样的,单看字迹并不能说明什么!”小苗氏看了眼姚可清接着道,“再说了,想必大家都知道,咱们府上的二姑奶奶精通于书画一道,极擅长模仿别人的字迹,她写出来的字跟原迹那是一模一样的,谁知杨大人手中的这一份文书究竟真的是老侯爷写的,还是二姑奶奶模仿的呢?”末了还不忘道,“这也只是妾身的一点儿疑惑,诸位莫见笑,毕竟这份产业也不是个小数目,还得小心谨慎才是!”
既然姚启珅等人说姚族长手中的文书是假的,那他们也可以说杨大人手里的这份是假的不是?反正老侯爷已经死了,不可能来指认孰真孰假了,姚崇明顿时恢复了镇定,赞许的看了眼小苗氏。
“胡说八道!”小苗氏一番言论气的杨大人眉毛倒竖,厉声呵斥,“照你这么说的话,除了已死的老侯爷本人,谁也不能鉴别这份文书的真假了!”
“大人言重了!只是事实确实如此,大家彼此都有见证人,都持有文书,总有一个是真,一个是假,既然这样,那为什么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