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中秋虽然不太平静,但是姚可清却过的格外舒心,小苗氏被皇后娘娘斥责了,詹氏被老夫人禁足,再也无人来打扰她了,日子可谓是惬意的很。
中秋过完,入京月余的塔娜公主终于选定了下嫁的人选,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早前京中就有传闻的郑映卿,姚启珅听闻后很是幸灾乐祸了许久。
赐婚的旨意下来时,崇国公夫人安氏整张脸黑的都能拧出墨汁子来了,捧着明黄的圣旨,郑夫人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来人,更衣,我要进宫!”
“臣妇参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姐姐来了,平身,赐座!”皇后娘娘仿佛没有看到郑夫人那一脸的官司,平和如同根本不知道赐婚的圣旨一样。
郑夫人捏着手中的圣旨,不肯起身,“臣妇有一事不明,还请皇后娘娘为臣妇解惑!”
皇后娘娘看了眼郑夫人青筋毕露的手背,叹息了一声,“塔娜公主进京已经月余了,皇上也早已言明,赐婚将以塔娜公主的意愿为主,皇上是不会加以干涉的,最后塔娜公主自己看上了四儿,皇上也只能成全了!唉,姐姐起来说话吧!”
宫女不由分说的拉起郑夫人,郑夫人无奈,只得乖乖在皇后娘娘下首坐了,皇后娘娘看着郑夫人失魂落魄,不甘不愿的模样又道,“四儿都这么大年岁了,你也没将他的婚事定下来,先前本宫也帮着撮合了几次,可是姐姐一直不肯点头,便是塔娜公主进京也有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若是真担心会被赐婚,也来得及议一门亲的,何至于拖到现在?皇上金口玉言下了旨,你来找本宫,本宫也无能为力!”
郑夫人绝望的闭上眼睛,颤声道,“四儿他不愿成亲,臣妇又能有什么法子?”
“不愿成亲?”皇后娘娘失笑摇头,“年轻气盛时说的话能有几句是真的!不说别人,长公主之子,姐姐你也是熟识的,清儿跟四儿也一向玩的好,当初他不是也嚷嚷着不成亲的吗?现在不一样娶妻了嘛!年轻人的玩笑话何必当真!姐姐你呀,是太宠着四儿,将他惯坏了!”
郑夫人赞同的点头,她确实太惯着郑映卿了,以至于不敢做半点儿违逆他心愿的事,最终导致了现在这个局面,她才知道后果的严重性,“是,都是臣妇的错,可是...塔娜公主她贵为公主之尊,四儿资质粗鄙...配不上她!”
明明是郑夫人看不上塔娜公主,不想要个异邦儿媳妇,偏说是郑映卿资质粗鄙配不上塔娜公主,纵然心里对塔娜公主是鄙夷,到底也是不敢得罪塔娜公主,毕竟事关两国邦交。
皇后娘娘再次摇头,“现在无论姐姐说什么都没用了,圣旨以下,这婚事不成也得成了!”
突然有什么念头在心底闪过,郑夫人来不及分辨就脱口而出,“那安二小姐不也...”
话才出口,就看到皇后娘娘脸色巨变,郑夫人顿时后悔起来,也是在塔娜公主进京的那天,安家传出安裕瑚病重的消息,第二天又传出安裕瑚将寄身佛前以身侍佛养病,郑夫人不知这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一点儿却是看明白了,那就是被选为和亲对象的安裕瑚摆脱了赐婚的圣旨,所以郑夫人内心深处还是认为郑映卿与塔娜公主的婚事是有转还得余地的。
皇后娘娘本来还如浴春风的脸色渐渐染上寒霜,冷冷看了郑夫人一眼,“姐姐是想自己的儿子也孤灯古佛长伴一生吗?”
郑夫人心下一颤,忙跪下请罪,“臣妇失言,还请皇后娘娘赎罪!”
皇后娘娘脸色缓和了,却没再叫郑夫人起身,任由她跪着,“四儿的婚事经了这么多年,京中但凡叫个闺秀的姐姐都是相看过的,可是看来看去也没个结果,拖到现在也是你自己造成的,怨不得别人!”
“臣妇明白,臣妇告退!”郑夫人长叩在地,心却在滴血,皇后的位置本该是她的,今天跪在这儿的人不该是自己的!
郑夫人心中对这门婚事是千般万般的不愿,但是身为当事人的郑映卿却出气的平静,当初京中传闻满天飞的时候他尚还有一丝慌张,可是真等赐婚的圣旨下来,他却仿佛局外人一般,还笑嘻嘻的跑去找宋子清,“正熙,我要成亲了!”
“恭喜!”宋子清抬头瞄了笑的合不拢嘴的郑映卿一眼,很是真心诚意的道喜。
郑映卿盯着宋子清真心实意的脸看了许久,看的宋子清眉头都要皱起来了,才突然收敛笑意,一本正经问道,“正熙,你是真心的吗?”
听到这句话,宋子清的眉头果然不负所望的皱起来了,“自然是真心的,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
宋子清的声音是一贯的清冷淡漠,无任何情感波动,郑映卿脸上最后一丝笑意也散去了,绷紧的身子也垮了下来,瘫在身后的椅背上靠了,幽幽道,“我还记得你之前说过一辈子都不会成亲的!”
“那个时候太年轻气盛了!闵建霖,你,我,我们终究大了,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那个时候他以为他注定会孤老终身...可是上天待他不薄,终赐予了他一世温柔,宋子清眼里有温暖的笑意闪过,郑映卿看的分明,心瞬间凉的彻骨。
“不一样的是你们,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郑映卿怔怔道,整个人身上弥漫着一股难言的忧伤。
前一刻还兴高采烈的郑映卿此刻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孤独而又落寞,因郑映卿一向狷狂的性子,宋子清不知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