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一笑,笑的那么淡然,仿佛早就知道了一样,许久才反问道,“那又与我何干?即便是她得了整个国公府,也没我半分好处!”
姚可清顿时明白周氏果然是知道了几分詹氏的盘算,詹氏要得国公府,比先除了挡在四房之上的三房,也就是长公主府一脉,所以她主动亲近自己,乃是料得自己不会任由詹氏骑到自己头顶上的!
一问一反问间,二人的底牌都亮了出来,想起往日的彼此试探,不约而同的笑了,姚可清亲自奉了一杯茶周氏,“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周氏接过茶欣了一口,抿唇道,“我也是萍萍小产的时候才觉察到母亲的意图的!”说起妾室小产,周氏眼里闪过痛惜,无关妻妾嫡庶无关利益,仅仅是一个母亲一个女人的感同身受,“我从未见过母亲那样失态过,仿佛没的不是个孩子,还有更贵重的东西,那个时候我便知道那个孩子对母亲而言不仅仅是孙子那么简单!”
孩子意味着血脉的延续,意味着家业的传承。
平国公意欲立庶长子为世子,可是迫于长公主府的荣宠和安家的威势而不得成,每每被追问为何不立嗣时,平国公总以曾嫡长子无子嗣,恐后继无人为借口,后宋子清出生,渐渐长大,偏不愿娶亲,平国公依旧能以无后为借口。
长久以往,詹氏便动了歪心思,只要其他三房无后,独自己这一房有后,那这国公之位岂不就是自己这一房的了?所以挑唆宋大少爷与宋大奶奶争执,伤了儿子也毁了夫妻情分,更诱骗马氏为宋二少爷聘娶了宫本天生不足的林氏,到了宋子清这儿倒是省事,因为宋子清压根儿不打算成亲,詹氏正松口气间,宋子清一转头请旨赐婚娶了姚可清。
慌忙间詹氏要对付姚可清难免露出马脚,周氏便觉察到了,平心而论,她是真的不愿意詹氏得逞,现在詹氏只是一个小小的四夫人,尚有老夫人压在她头上她都能如此对待自己,等她得了侯府,哪里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地呢?
周氏想的很透彻,在姚可清面前也毫不隐瞒,末了半是玩笑半是奉承道,“弟妹日后可要念着咱们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情分多多关照我这个做嫂子的!”
言下之意是宋子清作为三房嫡长子,终将继承平国公府。
想起宋子清至今不明朗的身世,姚可清不能随意坦然的受了周氏的奉承,同样以半开玩笑的口气带过,“使的,一定吃喝管饱!”
周氏嗔道,“小气!”又与姚可清闲话半晌,隔壁国公府派人来请,说是老夫人找,约莫是为了寿宴的事,寿宴是临时说起要办的,日期紧迫,周氏不敢掉以轻心,便起身告辞了。
周氏一走,姚可清也叫来人再三确认寿宴当日的事,务必完丝毫不错!
一边应付老夫人的挑剔,一边还要避开詹氏背地里使的绊子,周氏忙的够呛,总算是没出什么大乱子的捱到了寿宴当日。
既然是要热闹,那就是大办的,请的来宾不在少数,收的礼当然也不少,毕竟是老夫人几十年来头一次办这么大的寿宴,有国公府和长公主府那座尊贵的门第摆在那儿,礼少了也拿不出手呀!
收礼收到手软的老夫人乐的嘴都合不拢了,对提议过寿的周氏赞许不已,逢人便夸,还亲自带在身边见客,周氏待字闺中时也是出了名的大家闺秀,虽被詹氏搓磨了几年,但是举止言行却还是一派得体,除了性格沉闷了些并无别的了,反而更显得稳重,旁人为了讨老夫人欢心,见老夫人喜欢周氏,也顺着老夫人的话将周氏夸的天上少世间无的,老夫人听了更为得意,颇有慧眼识英雄的自豪,詹氏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黑着脸。
老夫人过寿,作为儿媳妇的长公主理应是要到场的,只是长公主考虑到她与老夫人是相看两相厌,便叫宋子清携姚可清代她过府去祝寿,她就不去了,免得她长公主凤驾一到,作为寿星的老夫人还要给她磕头行礼,这哪里是去祝寿的,分明是去添堵的!
宋子清早被宋子琪兄弟拉去喝酒了,临走前将姚可清托付给周氏,周氏被老夫人带在身边后,姚可清便挑了个不起眼的角落,默默关注着来宾,盘算着时间,也不知安排好的事可有变数,眼见时间流逝,人却还不到,姚可清也忍不住急起来,正担心哪里出了差错的时候,一个浅红色袄裙的女子快步走向老夫人,娇声道,“孙女儿祝祖母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说话的人正是倍受老夫人宠爱的唯一的嫡孙女宋兰芝,老夫人高兴的捏了捏她的脸,“借我乖孙吉言了,瞧着小脸,看来孙婿待你极好!”
宋兰芝娇羞一笑,回头看了夫婿一眼,更觉脸红,刘大公子上前冲老夫人一礼,“孙婿拜见祖母!祝祖母日月昌明,天伦永享!”
刘大公子长相俊美,性情也温文尔雅,老夫人瞧着就喜欢,一手拉着宋兰芝,一手拉着刘大公子,将两人的手叠在一起,高兴道,“好好好!你们夫妻定要和和美美的,早日给我生个曾孙!”
宋兰芝羞臊的跺脚娇嗔,“祖母!”老夫人笑着将宋兰芝拉过来怎么也觉得看不够,刘大公子趁机抽出自己的手,从身后的婢女手中接过一个礼盒,恭敬的呈上,“这是家父特意为您准备的寿礼,还请笑纳!”
长长细细的一个盒子,有点儿常识的人看一眼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了,周氏看了看那个礼盒,回头要去搜寻姚可清,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