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的每一个人都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面上却是一片和气,德光十年就在这样一片和谐的气氛中度过了,迎来了德光十一年的春。在连着两年没有回过娘家之后,姚芳雨终于在第三年的正月里带着两个儿子回了姚家。
随着一声“姑奶奶来了”,姚氏满面春风的进了寿安堂,几年没见女儿了,苗氏有些激动。当初因为看不上喜哥儿,便舍不得柔姐儿,一下子把话说的太过了,得罪了女儿,也得罪了代家,看着儿子这几年过的憋闷无比,苗氏也是后悔的很。如今女儿既然已经愿意揭过不提,两家合该重修旧好才是!
“母亲,女儿回来了,女儿给母亲请安!”姚氏给苗氏请了安,又让代明伟和代明喜上前问安,苗氏笑眯眯的给了两个孩子大红包,就让人领着他们下去,姚氏却留下了代明喜。
“母亲瞧瞧,喜哥儿近几年可是长进了许多呢!”姚氏对苗氏当初的狠话还是有些介怀,在家里狠狠地调教了代明喜一番,特意带到老夫人跟前来雪耻的。
苗氏见代明喜端端正正的坐在一边,比起前年来规矩了不少,以为他是真长进了,便又夸了几句,因急着与姚氏商议姚可清的亲事,便仍旧让人领着代明喜去寻代明伟和姚家的三个孩子去了。
姚氏见老夫人对代明喜刮目相看,她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满意的吩咐代明喜的贴身丫头好好的照顾代明喜之后,才跟苗氏说起亲事儿来,“母亲现在可还瞧得上喜哥儿?喜哥儿配不配得上侯府的小姐?”
苗氏虽觉得即便是长进了不少,但代明喜也不过是平常罢了,却仍是很给面子的说道:“我瞧着喜哥儿如今大了,行事也稳妥多了,不再是一团孩子气了!这孩子日后定是个好的,把孙女交给他,我也放心!”
姚氏笑道:“我还以为母亲会一直不同意了,如今竟是想开了!我也是看好这两个孩子的!早知道母亲早晚要答应这件事儿的,何不当初就应下呢?否则哪里会生出如此多的波折来,还差点儿坏了两家的交情!”
苗氏怕姚氏不同意代明喜和姚可清的亲事,在信中就只说让姚氏正月回来一趟,商量一下代明喜的亲事,没说是想将姚可清许给代明喜。此时见姚氏还想着姚可柔,便有些不自在的开口道:“许是我在信里没说明白,你哥哥和你嫂子的意思是将清姐儿许给喜哥儿,至于柔姐儿他们是另有打算了的!”
姚氏一愣,她还以为仍旧是姚可柔和代明喜的事儿,如今苗氏竟是想换了人,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
苗氏见姚氏面色飘忽不定,心里有些忐忑,解释道:“柔姐儿被你嫂子宠的太过娇气了些,喜哥儿也是从小便被你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若是将他俩凑在一块儿,万一闹个矛盾什么的,谁也不会让着谁的,那可就麻烦了!而清姐儿性子要平和些,轻易是不会与人起了争执的,她又比喜哥儿大了几个月,自然要处处谦让着喜哥儿,这样,两人也能把日子和和美美的过下去!”
姚氏觉得母亲说的很有道理,当初她也是想和娘家亲上加亲才要从侄女儿中间挑一个做儿媳妇的,碰巧有嫂子打趣儿两个孩子,她才打算顺水推舟的应下这门婚事,只是后来喜哥儿自己说是看上了柔姐儿,她想着柔姐儿是嫂子的亲女,娶了柔姐儿跟娘家的关系更亲近一些,而嫂子却死活不同意,自己脾气一上来,便拗着这件事儿不松口了。
如今再想想,清姐儿倒是比柔姐儿更合适一些。撇开性子的因素不说,清姐儿的嫁妆可是丰厚的很,姚家哪个姑娘都比不上的,纵然是柔姐儿,嫂子再疼她,也给不起那么多的嫁妆呀!还有就是清姐儿到底是没个正经的娘家人跟她撑腰的,从现在母亲要拿她替了柔姐儿一事就可以看出来,若是她嫁进来之后,受了什么委屈,家里也不会替她出头的,自己也好拿捏她一些。
姚氏想明白了这些,又见苗氏一脸不安,便有意拿乔,想从苗氏这里多得些好处,便道:“母亲说的倒是头头是道的,其实说白了就是母亲舍不得柔姐儿罢了!要拿清姐儿替了柔姐儿,何必拿这种理由来搪塞我呢?”
苗氏被人道破心事,有些恼怒,可道破自己心事的那个人却是自己女儿,自己又不能跟她生气,只得压下心头的火气,讷讷道:“不管是清姐儿,还是柔姐儿,我都是同意的,只是你嫂子不肯松口,我又怕你难堪,这才提了清姐儿的!”
姚氏道:“我知道母亲是为了我好,只是柔姐儿是喜哥儿自己看中的,我总不好违了他的意思,定了清姐儿!喜哥儿当初可是明着说了不要清姐儿的!在丽雪楼里,那么多人瞧着呢,我可不是胡说的!”
苗氏劝道:“那是小孩子一时兴起罢了,当不得真,再说清姐儿和喜哥儿现在都还小,以后让他们都在一起处处,便也能生出情谊来!”
姚氏仍是不愿松口,“母亲是知道的,伟哥儿从小就是由我婆婆带大的,跟我不亲近,长大了之后,越发离我远了。只有喜哥儿是我一手养大的,瞧着他一点一点的,从一个婴孩长成如今的少年儿郎,我倾注了无数的心血,所以我疼喜哥儿是疼到骨子里去了的,舍不得他受一丝一毫委屈的,这事儿若是喜哥儿也愿意,我自然是不反对的!”
见自己说了半天,女儿仍旧不说个准话,苗氏只好退而求其次,“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了,只是咱们两家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