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崇明木然的接过圣旨,脑中一片空白!
他唯一想留住的东西也没有了!
“老爷!”
姚崇明两眼一黑就倒下去了,小苗氏大喊着扑了过去,姚可柔跟着嚎啕起来“父亲!父亲……”
内侍见此情景,再次重申,“陛下的旨意是让诸位今日就搬出去,众位赶紧着吧,还有,可不要随意夹带了侯府财物,离开的时候会有官差搜检,查出来了大家脸上可都不好看!”
说完也不理会眼前的鬼哭狼嚎,鸡飞狗跳,带着另外两个小太监走了,只留下一队官差督促着他们搬离侯府。
姚崇明这一倒下去,众人都失去了主心骨,又有凶神恶煞的士兵恶声恶气的催着他们出府,小苗氏勉强稳住心神,指挥着两个仆人将姚崇明架起来扶到屋里躺了,又吩咐众人速速回屋收拾自己的衣物,除此之外其他的东西一概不许拿。
因有女眷,且只是收拾一些换洗衣裳的,圣旨里也只说不能带走侯府财物,所以官差们也没拦着,放她们去了,只是一个劲儿的催着他们赶快。
别人都忙去了,便是姚可柔也心心念着她的那些首饰,再也不管还昏着的姚崇明了,急慌慌的跑了,独余若菡一动不动,冷冷的盯着小苗氏,“我要和离!”
小苗氏冷笑,“我姚家从来只有丧妻!”
余若菡毫不畏惧,“我不介意做个寡妇!”
“你敢!”小苗氏咬牙切齿。
余若菡轻蔑一笑,转身招呼自己的陪嫁丫头,“收拾东西,我们回家!”
小苗氏也不拦,冷眼看着她走,回头将自己和姚崇明的东西胡乱收拾了一通,就被官差们不耐烦的推搡着出了门。
朱漆大门在身后关的严实,官差们在门上贴上官府的封条,这个地方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娘,我们去哪儿了?”姚可柔紧紧拎着装满首饰沉甸甸的包袱茫然问道。
去哪儿?他们还能去哪儿?小苗氏苦笑!她的院子被卖了,根据玉簪的线索虽然追回了何婆子一家,可是院子也没了,如果当时在院子没了之后立刻再买一个,而不是就留在侯府,现在他们也不至于无处可归。
“吁~”一辆马车由远及近的停在众人面前,一身华贵的姚可容从马车上下来,看也不看小苗氏一眼,直奔代姨娘而去,“姨娘,我来接你了,我已经跟母亲商量好了,接您去陈家住!”
代姨娘喜的连连点头,“好好好,还是你孝顺!”
姚可容神色一顿,“三妹妹她刚生产,正在月子里,外面的事儿她也不知道!”
姚可怡都生孩子了?这么大的事她竟然不知道,代姨娘一愣,眼里忽的发酸起来了。
“呸!不要脸!”姚可柔突然冲代姨娘啐了一口,“你一个妾有什么资格说孝顺不孝顺的!一个无视嫡母,亲近贱妾的人又谈何孝顺,要是真孝顺,怎么就不管管自己的父亲嫡母呢?”
自己虽然还顶着历王未婚妻的头衔,却落魄到流落街头无家可归,而姚可容一介庶女却穿金戴银安享荣华富贵,姚可柔深感不平。
姚可容让人将代姨娘扶上,自己也站上马车,居高临下的看着姚可柔道,“公公说父亲不敬陛下,不遵法纪,实乃鲜廉寡耻之辈,羞于与他为伍,下令不许我与父亲有任何联系,至于姨娘乃是因为与婆婆有旧,是婆婆命我前来接姨娘过府叙旧去的,我已经是出嫁女了,当遵从夫家的一切,虽然痛心父亲的遭遇,但实在是爱莫能助了!”
说完就进了马车调头往陈家去了,马车里代姨娘惶恐不安的心终于开始平静了,记着姚可容刚刚说姚可怡在坐月子的事儿,遂问道,“你妹妹什么时候生的?生的是儿子,还是姑娘?”
姚可容道,“就不久前,是个女儿,怕是因着三弟的关系,喜讯只送到了姚家,并没送来侯府!”
“哦!”代姨娘失落的心情略好转,“亏得你来了,不然我可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你那婆婆这次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自己只是一个妾,一旦遇上什么事,自己绝对是最先被抛弃的那一个,代姨娘想想就觉得可怕!
姚可容踌躇道,“我并未跟婆婆商量,刚刚那番话是二妹妹教我的……”
“你没有……我就说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善了!”代姨娘惊愕了片刻,忽然反应过来,“你去找二小姐了?”
姚可容摇头,“我听了消息后就去找三妹妹,半路上就被二妹妹拦住了,叫我将姨娘接到庄子上去住,又怕四妹妹他们吵着要去,就教我说了那一番话!”
代姨娘微微掀开马车帘子,马车果然是往城外去了,轻叹道,“难为二小姐还记着我,翠瑶母子也早就安排了去处,二小姐是个念旧情的人!”虽然她跟姚可清之间只是曾经合作过,甚至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这种时候了姚可清却还能为她着想。
姚可容也赞同道,“二妹妹她一向是面冷心善的!也难怪三妹妹那样的性子却对她服服气气的!”
代姨娘不胜唏嘘,“你们两姐妹也多亏了她!要是由着夫人去安排,你们这辈子就都毁了!看着你们姐妹过的好,我也就满足了!”
“庄子上冷清,条件朴素,委屈姨娘了!”姚可容内疚道,“是我没本事,在陈家说不上话,不然一定接姨娘去侯府安享晚年!等过两年我接手了内院的掌事之权,我一定将姨娘接回来!”
有个地方落脚,不至于流落街头风餐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