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宫嬷嬷准时去了跨院,院中却空无一人。
原来圆儿要走了,将从前自己用过的一些半新的首饰衣裳什么的送给了相识的侍女,大家都跑去送她了,所以跨院里才一个人也没有。
宫嬷嬷满腹疑惑的走进蓉蓉的屋子,却吓了一跳,屋里像遭了贼一样,屏风倒在地上,茶壶歪在桌子上,茶水沿着桌子上的纹理一路流到了地上,床上的帐子塌了一角耷拉在床上,帐子下隐约有个人形的“东西”。
宫嬷嬷大着胆子上前,掀开帐子一看,就见蓉蓉斜斜的蜷缩成一团,脸色青白一片,双手紧紧捂着小腹,宫嬷嬷轻轻推了她一下,却不见有反应,便知人是昏死过去了,忙遣人通知长公主,想了想又派人去将姚可清也请了过来。
姚可清正在接待突然到访的安平郡主,还没来得及说上两句话,便被宫嬷嬷派人的人语焉不详的叫走了,安平郡主一时好奇,也跟着去了。
姚可清来的快,宫嬷嬷正要回禀情况,瞥见安平郡主,不由闭了嘴,安平郡主挑眉,看了眼床上昏死的人,便走过去搭了个脉,“还有气!”
又过了片刻,安平郡主才松开手,神色有些凝重,在宫嬷嬷和姚可清疑惑的目光中沉声道,“她服用了份量极重的堕胎药!”
安平郡主所学甚广,天文地理,医理杂技都有涉猎,虽谈不上精通,但是既然她说的如此肯定,那必然是真的了。
蓉蓉怎么会服用堕胎药呢?好好的人谁又没事儿去吃那种害人的药?漫说有孕没孕的,好好的身子也要被糟践坏了,若是误食呢?误食又怎么会过量?显而易见是有人有意下药的。可从未曾听闻过蓉蓉有孕,而且宋子清也不曾沾过蓉蓉,又有谁会给她下药呢?
宫嬷嬷黑着一张脸神色十分不好,安平郡主不便多留,借机回了双清苑等姚可清去了。
才出了圆儿假孕的事,蓉蓉就又被人下了药,这接二连三的出事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而且蓉蓉这一出事也不好将人还给老夫人了,长公主做出的决定也如同虚设,让长公主威信何存,况且若是老夫人不依不饶的要长公主府给个交代,可如何是好?宫嬷嬷为难起来了。
大夫来后的诊断结果果然与安平郡主的判断一样,末了还断言,“虽然这位姑娘没有身孕,不至于落胎,但是此药霸道,这位姑娘的身子也毁了...”
蓉蓉的身子如何宫嬷嬷并不关心,给了诊金就把大夫打发了,看了一眼一脸凝重的姚可清,叹息道,“依少奶奶的意思,这事儿该怎么处置?”
这事儿宫嬷嬷不知该如何跟长公主说起,更不知该如何遮掩过去,少不得问问姚可清的意思。
蓉蓉没有身孕,这药必然不是冲着她去的,倒是现在全府上下皆知圆儿有身,只怕这药是备给圆儿的,只不过圆儿算计了蓉蓉,蓉蓉必然要去找圆儿理论,阴差阳错之下吃了别人用来算计圆儿的东西,这才有了蓉蓉此难。
只是正如宫嬷嬷担忧的那样,公主府的婢女接二连三的出事,若是传出去只怕要叫人笑话了,以为公主府就是这般没有规矩,况且这也会让人觉得公主府管理不严,才会让人屡屡有机会趁机作乱,还要想个合适的理由,才能将这两桩事遮掩过去。
“不如称是这两个婢女斗气作妖,既然是蓉蓉算计圆儿在先,害圆儿背上假孕欺主的罪名,圆儿气不过便以牙还牙也下药给了蓉蓉,只是没拿捏好分量,伤了蓉蓉的身子,这样倒也合情理!再者圆儿与蓉蓉素来不合,骂架是常有的事,只是这次做的过火了些,公主府容不下这样放肆没规矩的婢女,所以就都逐了出去!”
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两个丫头身上倒是个法子,虽然担了御下不严的名声,但是却也好过让别人眈视长公主府的门禁;况且伤了蓉蓉的罪名也由圆儿担了,老夫人要追究也只能追究圆儿,可是圆儿已经放出去了,老夫人要追究也无从追究起了。
宫嬷嬷赞同了此法,“那老奴这便去回禀公主了!至于蓉蓉,待她养好身体,还该回老夫人那边去!这些日子就还要劳烦少奶奶费心了!”
姚可清自是应下了,“嬷嬷严重了,这些都是我分内之事!母亲那边还请嬷嬷多多宽解,以免母亲伤神!那药的来历,待我查个明白之后再去回禀母亲!”
宫嬷嬷应声去了。
虽然明面上是遮掩过去了,但是这事儿却不能不查,姚可清当即将当日在跨院当差的人全提了过来一一盘问。
圆儿与蓉蓉本就是婢女出身,虽然担了宋子清的通房丫头的名儿,但到底还是个丫头,不是正经的妾,只拨了两个小丫头伺候着,若不是因为宋子清夫妻不喜欢她们,才打发到跨院去,只怕还没有得小丫头伺候的福分。
因只有四个丫头,问起来也容易,那碗要命的汤是一个叫阿萝的丫头一路从厨房端来的,沿途也没经过别人的手,如果不是阿萝下药的,那便是厨房的人了。
阿萝不过八/九岁年纪,一听说自己拿给圆儿的汤有问题,吓得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说了。
“奴婢听说厨房新做了腌肉包子,一时嘴馋就想去讨一个来吃,结果才到厨房就有个嫂子端了碗汤给我,让我拿给圆儿姐姐,又包了两个包子给我,奴婢便答应了!”怕姚可清觉得她是贪食之辈,又解释道,“负责下人伙食的厨房不如上厨房油水多,若是碰上哪个婢子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