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一路心事重重的跟着代明喜回了代家,一进门就把玉洁拉回房,又把门窗闭紧了,两人携手坐在了炕沿上,一时却不知该如何跟玉洁开口,便愣着了。
玉洁见冰清的神色有些不对,想着她今天只是去了姚家而已,怎么就变成这副样子了?心下不解,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不过是陪夫人回了趟娘家省亲,怎么跟见了鬼似的,脸色这样难看?可是被人欺负了?你是少爷的人,哪个没长眼的敢欺负你?”玉洁以为是因为冰清长得好,便有小人轻薄了她。
冰清和玉洁年纪相仿,是姚氏一块儿指给代明喜的,又是表姐妹,从小一起长大的,不像别的主子身边的大丫头,总是明里暗里勾心斗角的,平日她们两人相处的极为融洽,相互扶持。
此时冰清被姚可清吓得六神无主了,便下意识的来找玉洁商量,见玉洁问出口了,冰清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恐惧和无助了,一下子哭了出来,“我还宁愿是遇着鬼了……”
玉洁从未见过冰清这副样子,又怕她的哭声引来旁人,急的不行,忙掏出帕子捂了她的嘴,“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赶紧别哭了,当心被人听见,有什么事说出来,说不定我也能帮着你出出主意!”
听了这话,冰清心里安定了不少,渐渐止了哭声,开口道:“其实这事儿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跟你也是有关系的!”
玉洁有些惊讶,“怎么跟我有关了?我今儿又没出去,怎么还和我有关系了?到底是什么事儿?你赶紧说呀!”
冰清道:“你还记得当初夫人说要给少爷定了夫人娘家的侄女这件事儿?”
玉洁当然记得,她们日后的出路,全府上下都心知肚明,她们自然比别人更关心这件事儿了,毕竟她们日后可是要在少奶奶手下过活的,这少奶奶是个什么样的人,对她们来说可是至关重要的,若是未来的少奶奶是个不好相与的,那她们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这事儿不是已经过去了吗?姚家那边不同意,害的夫人在老夫人面前失了脸面,夫人一怒之下就和娘家断了来往!这都好几年前的事儿了!”
说到这里,玉洁突然反应过来了,“难道夫人这次回去是为了这事儿?难怪夫人年前接了姚家来的信,脸色好了许多呢!原来是姚家又同意这门亲事了!只是这事儿跟我们关系也不大呀?早晚的事儿,同意就同意了呗!你至于吓成这样吗?不管是谁,少爷日后肯定是要娶少奶奶的,而姚家四小姐听说是个娇滴滴的大家小姐,也不见得有什么手段的,这对咱们来说是好事,比起那些不知根底的小姐来,四表小姐可还算是个好服侍的!”
冰清苦笑道:“若真是四表小姐就好了!”
玉洁惊道:“难道不是吗?姚家不就这么一位嫡出的小姐,难不成他们要许个庶出的给咱们少爷?即便是他们想,夫人也不会答应的。”
玉洁很清楚姚氏的性子,姚氏眼光高,稍差一些的人家她都看不上,而且老夫人要做主大少爷的婚事,夫人为了跟老夫人打擂台,发誓要给二少爷挑个更好的,庶出的小姐肯定入不了夫人的眼,哪怕是侯府的小姐。
冰清叹道:“难道你忘了,姚家有两房,除了二房,长房还有一位嫡出的二小姐呢!姚家许的就是这位长房的嫡长女!”
玉洁对姚可清实在没什么印象,但见冰清这副神色,便以为姚可清的名声极不好,忽的想起去年京中时兴的那曲子,似乎就是姚二小姐所奏,顿时觉得冰清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能弹出那样杀气重重的曲子来的人必定不是个心慈的主,不由的安慰自己道:“那姚二小姐也不一定就像他们说的那样,再说外面还在传姚二小姐是仙女下凡呢!这外面传的神乎其神,可有几个是见过姚二小姐的?不过是在以讹传讹罢了!你别自己吓自己了!再说了,这婚事还没定下来,谁知道最后定的是谁,说不定是姚四小姐了?你且宽心吧!”
冰清摇摇头,“是姚二小姐没错了!是她自己亲口说的!这事儿肯定是准的了,不然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会没头没脑的就跑来跟我说话了?”
玉洁大惊,“你见过姚二小姐了?”
冰清恹恹道:“何止是见过,她还跟我说了好一会儿话呢!”
玉洁忍不住问道:“难道你就是被她吓成这样子的?”
冰清这才把事情说了出来,“姚二小姐先是让人将我引到一个偏僻的屋子里去了,又遣退了众人才与我说话的!我瞧着她似乎是早有预谋的,可见她是个有心计的,就依她跟我说的那番话来看,她还是个心思歹毒的!我算是被她吓着了!”
玉洁好奇道:“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呀?她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能有多狠毒的心思,就把你吓成这样了?”
冰清委屈道:“你是没听见她说的话,也没瞧见她说话时的那副狠样儿,可真不像是个小姑娘。她说起害人性命的时候,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就跟开玩笑一样的就脱口而出了,可是看她脸色,却是一点儿玩笑的意思也没有!可见她是说真的了!”
玉洁急了,“你好歹把事情说清楚呀!你这样说一半藏一半的,还净在这里瞎猜,自己吓自己!说出来了,我也能帮着想想法子呀!”
冰清道:“她说的大体的意思就是,若是她嫁进来了,就没有咱们俩的立足之地了,若是我们不赶在她进门前自己先谋了出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