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老去,秋风来,花开又花落,人之凄凄惨惨戚戚,戚戚惨惨凄凄,大汉这个愁苦啊!一般人根本难以体会,此时此刻,他坐在裹着棉被的竹椅上面,搂着小牛,眯着眼儿,吧唧吧唧抽着烟儿,暖暖的太阳晒在身上,脚底下却放着一根钢棍,横在地上,正是从老常家拿来的神兵利器,这时候却湿漉漉一片,再一次死气沉沉。
“大汉,你这是怎么了?”吴依依好奇,还从来没看见大汉这般的愁苦。
大汉揉了揉脑袋,摇啊摇的,说:”别提了。“
他原本以为老常给了个不错的注意,兴奋地提着钢棍跑去了青山。这回也学得聪明,在树上挂了根杀猪用的麻绳,系在腰间,小心翼翼地抓着钢棍遁入水中,那冰冷的溪水便不多说,大汉忍耐得牙齿乱颤,进进出出十几个来回,这才找准了位置,将钢棍卡在石头缝里。
结果呢?那钢棍拿着中间的地方转几个圈圈还很轻松,握住钢棍的一头之后才发现问了来了,简直是沉重无比啊!大汉咬牙切齿,用出了九牛二虎之力,举着钢棍弄了很久,一点儿效果都没有,还被石头磕破了皮肉。要是倾斜一点儿,那钢棍又太长了点,别说用力了,就是卡在石头缝里也想也别想。
吴依依也没辙了,只得说:“这大概就是七婆的命吧,你也别多想了,以后我们对他们尽力好点就行了。”
“嗯嗯。”
大汉缩了缩身子,感觉小牛那嫩巴巴的小手好像又不老实地摸着那里,这才提起小牛,亲了亲小牛肉嘟嘟的脸蛋儿,又说:“还是我家宝贝儿子快活啊,无忧无虑,啥也不想,每天呢吃了睡,睡了***神好呢就眨巴眼睛考究考究这个世界,看一看让他感兴趣的一些事儿。”
小牛伸出手去推开他,皱着小眉头,一脸的嫌弃,也知道大汉今儿早上没有洗脸。
大汉却不管他,一个劲地像小猪一样拱着小牛那滑腻温暖的脖颈,弄得小牛抽了他一耳光,见这臭脸竟然不怕,叉开五指揪住了大汉的耳朵。他的手是那么的渺小,卯足了劲才可以揪动耳朵,无奈之下只得用指甲扣去。
小家伙还挺厉害,吴依依没给他减去指甲,抓得大汉咧嘴叫着。小牛却瞪着大汉的婆娘,咧着嘴,挤脸欲哭。
吴依依咯咯笑着,将小牛抱去,说:“让你就欺负我家小牛,哼,等以后有力气了教训你。”
大汉噘嘴,对小牛眨巴眨巴眼睛,吓得小牛如遇虎蛇,猛地转过脸去,扑在了吴依依的胸口,藏了起来,还侧着脸儿,眨巴着一只眼睛偷偷地打量,发现吴依依的怀里果然是极好的避难场所,这才嘎嘎地咧嘴笑了,很是得意。
秋日里的阳光并不火辣,尤其是中午的阳光更是温暖,晒在身上,大汉眯着眼睛,静静地享受。
坐在屋前的土坪,放眼望去就是山脚的院子,一条小小的公路穿插而过,中午时分,不少乡亲都挤在宽阔的水泥地上晒着太阳,吃着午饭,时不时说些闲话。
最近时日,村里议论得最多的事情还是阿婆。有些说阿婆老了,这身子骨也就不好了,害了病也是正常,有些则说大汉肯定脱不了干系,指不定是大汉干了什么,那虎背熊腰的,习惯了大手大脚,估摸着是撞倒了阿婆,这才被他扛着去了医院。
要不然阿婆一晕,大汉咋就知道?无缘无故的怎么就晕了?当真是人言可畏啊!议论得那是有眼有板,蹬鼻子瞪眼。
大汉也不管他,坐在椅子上看着山脚下的一举一动,手里端着碗午饭,默默吃着。
富贵骑着那破烂的摩托,运着几袋猪吃的食料,大中午估计是还没吃饭,停在他的砖房前面,抬起衣袖擦了擦汗水,老好人似地对邻居们笑呵呵地打了招呼,扛着食料进屋去了,不一会又走了出来,扛着第二袋食料进屋去了,来来回回,匆匆忙忙。
大汉叹息一声,看了看远处的青山,静悄悄的,好像一百年都不会变化,懒散在阳光下面,更显得生命的奇妙。
吴依依偷偷地走上前去,捂住了大汉的眼睛,柔声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大汉说:“这人啊,像富贵那样,忙了这么久,大中午的饭也没吃,日头这么好,也不会晒晒太阳,你说他图啥呢?”
“哼,你以为人家像你,可以讨到我这么好的老婆,什么也没有还跟着你,给你生娃娃。”
大汉便笑:“是是是,老婆大人指正得句句在理,字字珠玑。”
“哼,难道不是?”
“是啊,我没说不是啊!”大汉看了看富贵,又说:“我只是想说,走得那么快,只怕灵魂都跟不上了,有时候也得适当地休息休息嘛,等一等灵魂啊!不然不就成了行尸走肉?”
吴依依道:“我看啊,就你这懒懒散散,最好什么事情都不干最有灵魂,是个最高尚的灵魂,大师!哲人,都可以不用吃饭的啦。”
大汉便笑:“那不,饭还是要吃的。”
“哼。”吴依依白了他一眼,说:“吃完了不咯?吃完我要洗碗了。”
大汉拉过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那修长好看的手儿,说:“哎呀,真是双好手啊!又会织布,还能做饭洗碗,有时候还会扫扫地,给小鸡小鸭喂些米。哎呀,好啊,好,好手啊。”
“你这损我呢还是夸我呢?”吴依依一副鄙视的样子。
大汉扬起眉毛说:“当然是夸啊!”
日落西山尽,人约黄昏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