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胤祥从四贝勒府上出来,满脑子琢磨的都是大和尚黄粱和四贝勒的嘱咐,对康熙皇帝想要皇太子负责追缴库银一事千万要绝口不提,但胤祥左思右想此事这么办恐怕不妥,如今太子诸多劣行已遭皇帝不满,如若再不抓住这个能从皇帝印象中翻盘的好机会,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岂不是更难破冰?又假如太子有朝一日得知连太子一党都在背后设计于他,这兄弟之间也恐怕要生嫌隙。左思右想,胤祥决定连夜赶往太子府再行沟通,也希望太子爷终能明白他这一番苦心。
快马加鞭来到太子府,胤祥在太子爷的老管家齐布琛的引领下在东华厅找到了太子胤礽,胤礽见胤祥进来了,往身后藏了藏一个看似极为普通的红漆粉刷的木头盒子。
“呦,什么风把十三弟给吹来了?你不是忙着跟老四一起对付我呢吗?”太子扶了扶西洋人送给康熙皇帝,又被康熙皇帝转送给他的金丝框水晶眼镜。胤祥望着这副一样的平面镜,戴在康熙的脸上更映衬了他老人家的慈祥和蔼,而戴在胤礽脸上却显得他是那么的奸诈阴险,胤祥一时间又有些后悔,这趟前来究竟对还是不对?
“瞧二哥说的,咱兄弟谁跟谁,您是我们的主子,我们陷害主子不是自绝后路嘛。”胤祥不走心的打着哈哈。
“哼,亏你还惦记着我这个主子。老十三你给我听清楚喽,赶明儿个也给老四带个话,咱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不好了你俩也没啥好下场!”太子不冷不淡的威胁道,胤祥听了心里不是滋味,不由打心底多骂了几句,狗*日的你在台上风光,爷们儿背地后里给你擦屁股这还擦不出好来。
见胤祥不语冷着个脸,太子突然开口问:“哎,我说老十三,这里就咱俩,你给二哥交个实底儿,那丁巧儿是不是被你们藏了?”
一听太子问起丁巧儿,胤祥心里哆嗦了一下,他这是承认了城郊灭门惨案是他所为?可听着太子的语气不温不火,甚至连点愧疚担忧都没有,难不成?这里面更有隐情?
“咳咳,”胤祥清了清嗓子,“二哥,你也给弟弟交个实底儿,那孟家十三口是不是你杀的?”胤祥笔直站着,两眼直勾勾盯着太子藏在水晶镜片后面的瞳孔,太子一时不语,也同样径直对望胤祥,胤祥心潮澎湃,按捺着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跳声,不敢放过太子眼神中一丝一毫的变化。
“十三弟,现如今二哥我再说那十三口人不是我杀的,别说皇阿玛,连你也不信了吧。”太子忽然暗叹一声转眼望去别处,只见他摘下眼镜的那一瞬间,眼角竟流露出无法言语的落寞。胤祥见那眼神像极了他们小时候,太子见自己被人欺负时为自己落泪的样子,忽然心底暖了许多。
“二哥,只要你说不是,兄弟我信你!”胤祥不知哪里来的冲动,不加思考脱口而出,胤礽再转回脸自是一脸的感动,他两三步走到胤祥的身边,重重拍了他的后背,连连叹道:“好兄弟!好兄弟!”
“太子爷,这也是弟弟我今夜前来的原因,弟弟琢磨着皇阿玛心里想着让二哥你追缴库银,所以漏夜赶来再劝劝二哥,您一定得接了这档子差事,听四哥和黄粱法师他们分析,皇阿玛无心追究孟家被灭门一案,是因为对太子您还十分信任,二哥您何不趁此机会,漂亮的****一番,好给皇阿玛长长脸面!”胤祥越说越激动,白皙的脸上甚至染上了一片绯红。
只可惜说者风云骤起惊涛骇浪,而听者却纹丝不动稳若泰山,太子等到胤祥说完,似笑非笑的又拍了拍胤祥:“十三弟啊,如今二哥的处境你也知道,你二哥我啊,前有埋伏后有追兵,皇阿玛对我有待观望,八弟他们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大哥,三弟虽暂无动静,恐怕也盯着我这块肥肉想着趁机咬一口。这追缴库银是个好差事,但再好也不能我露面,轻敌冒进、背水一战皆为兵家大忌,如今这两样我占全了,你说说,这差事,二哥还怎么接?”见太子分析的头头是道,胤祥一时间竟找不出理由反驳他,明明来之前想了一路的前因后果,此时此刻却被太子寥寥几句话堵的说不出来,胤祥有些胆怯了,怎么说都事关太子的命运,自己这点小心思,不被接受又能如何呢?
“好弟弟啊,你看,”太子指了指也是西洋人赠送的镶金壳儿的机械座钟,宽慰着说“西洋人说这叫十一点,咱老祖宗说马上就要三更了,想必你也累了一天,要么就在二哥这住下,要么就赶紧回府休息去吧,别想了,好好睡一觉,别误了明儿个早朝。”太子细声细语的安抚着胤祥,胤祥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让太子花言巧语撵出了太子府。
瞅着胤祥走远,太子复又打开刚刚藏起来的红木盒子,拿出里面的盘子碗碟,戴上眼镜细细欣赏起来。
“好!好呀!”看着那薄如蝉翼,在烛光下甚至透亮的骨瓷上精细刻画着各种各样污秽不堪、男女交*媾*的图案,太子脸色潮红,眼镜下透着幽幽的亮光。
“主子,您看这批工匠花的怎么样?”齐布琛弓着腰巴巴的走到太子跟前,谄媚的问道。
“好!你那女婿有点本事,赏他一千两银子,告诉他,就照这个画,让他多找几个工匠,给爷赶紧的画出来!”
“得勒主子,只是……”齐布琛额头上的抬头纹挤在了一起,胤礽见他似有苦衷,急躁的问:“只是什么?”
“回主子,府上的现银不多了,这次请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