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屋内放了一张大床,其他皆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堆放在一边,只不过银针等医治人性命的东西却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架子上,那架子被擦得透亮,半点看不出那是能把东西胡乱堆放的人,而这一面整洁一面脏乱的场景,就这么明晃晃地出现在一间屋子里,而床边放着一个大锅,锅里乌七八糟的煮着什么,那味道飘来简直让人一言难尽。
书籍倒是很多,只不过很多都落了灰,想罢主人也不会经常去看,苏灼言努力辨认了好久,才在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中认出了其中有很多衣服和日用品,全部看过一遍后,苏灼言看向平一指的眼神就有点复杂了。
可以说,这是一个典型的单身男人的住所,本来一个男人的屋子就很容易脏乱,更别提他还是一个有着特殊爱好的人,医术的确精湛,但要用到的东西却也实打实的诡异,什么五毒俱全,蝎子蜈蚣样样都有。
这就导致了平一指的住所少有人来,偏生平一指的脾气也古怪,一个老头,脾气古怪的老头,哪怕盯着神医的名头,平日里也是能减少接触就减少接触。
所以这会儿苏灼言的到来,对平一指来说是个惊讶的事儿。
他将火炉关了,把东西都捞出来,那味道刺鼻难闻,而平一指好像没长鼻子一样面不改色,事情都做好后,他一边用棉布擦手,一边将视线落到苏灼言的身上。
“苏灼言?”
“正是在下。平老可好?”
平一指皱着眉,这话问的莫名其妙,而这个人也来的莫名其妙,平一指当然听说过苏灼言的大名,不说其他,之前几天全教上下都在折腾这人他可是亲眼所见,对他时不时地捉弄教众的举动也看在眼里,平一指认可他的医术,但对他的举动却并不喜,至少不管怎么说,他平一指也是教众之一,看着这些蠢货被一个外来人折腾的上蹿下跳的,有种自己也被捉弄了的感觉,这让平一指能有好感才怪。
同为神医,平一指当然对他的手段不置可否,不过却也没有上前提醒就是了。
而现在,这个井水不犯河水的人,专门来拜访他,这就有点微妙了。平一指不得不思考,这苏灼言是得了教主什么指示?需要他再做些什么事吗?有了这个想法,平一指的神情虽然还是那么不近人情,但眼里还是多了一丝客气。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给教主面子的。
苏灼言一看平一指的眼神,就明白他怕是早就忘了医术大赛上的相遇和赏识,心中一笑,提了酒对平一指道,“前辈可还记得半年前的医术大赛?晚辈苏灼言。”说罢冲着人微微一笑。
平一指不管他说什么,却是喜欢这坛酒的,旁人不知道,他这个小小的爱好,有了酒,就算是对他不怎么看上眼的平一指,态度也好了很多,这说明苏灼言来之前至少打探了自己的喜好,虽说有那么一丝投其所好的意思,但魔教的人大多不在意这种虚辞,有实物的“好”,至少说明了苏灼言的用心。再说平一指也不是那些拘泥形式的人,遂干脆利落地接过酒,隔着酒封深吸一口气,再听到苏灼言的话,平一指严肃了神情,示意他坐下,自己则转身把那坛酒找了地方好好安置。
然后一面走一面回忆半年前的医术大赛发生了什么。
苏灼言好似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温声提醒道,“地点在洛阳。”
一说洛阳,平一指就想起了那个自己递出橄榄枝却被拒绝的青年,豁然转头,这才想起,那青年可不就是叫“苏灼言”吗?!
平一指想起了来人,严肃刻板的脸上也带了笑意,“原来是你。”
“我还记得当时叫你和我学习,你说过还会有机会再见,没想到兜兜转转却是在黑木崖上相见。”
苏灼言听了这话,面上也带了丝惭愧,“前辈说笑了,我也没想到之后还有这些波折发生。”
平一指拍了拍他的肩,“能有现在的本事,老头子也不能教你什么了,我才是要惭愧的那个。”
苏灼言忙道不敢。
平一指这话可不是在恭维他,半年前苏灼言还面带青涩,医术虽说高超,却还是带了些能改进的空间,所以那时的平一指才见猎心喜,说要苏灼言跟着他学习,虽然不怎么高兴他拒绝,却暗道没有缘分而作罢。
谁知今日能阴差阳错地在黑木崖上碰见,不提他和自家教主之间的缘分,只是医术手段来看,苏灼言的这一手,早就趋向成熟,就算这时候的平一指,也说不出什么不对来,可以说,相别的这半年来,苏灼言以一种让人惊讶的速度,在医术一途上越走越远,他这个自诩前辈的人,也已经说不出什么指点的话来了。
这是苏灼言的努力,也是当今江湖的幸事。
平一指醉心医术这么多年,可以说是一辈子都奉献给了医术,不会这么点心胸都没有,看到一个晚辈超过自己,之会有欣喜之意,而什么嫉妒不平之类的情绪,对于他这种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老人家来说,实在是小看了平一指的风骨,也看轻了他。
所以当苏灼言开口问到平一指这是在干什么的时候,平一指很容易地就兴起了同行间的对比,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