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郁庭在屋里转了一圈,来到她身边,“这房子没问题,你暂时住着吧。”
陆小余点点头,“这么晚了,我就不送你下去了。”
她的言下之意,是在催他赶紧走,连给他倒杯茶的敷衍都懒得开口。
董郁庭却在她的床边坐了下来,手指碰了碰她的枕头,若有所思地看向她,“你家只有一张床呢。”
“是啊。”陆小余拼命点头,这样明显的逐客,他总该走了吧?
“那今晚我俩只好挤一挤了。”董郁庭起身,往客厅走去。
陆小余如遭雷击地站在原地,望着那张一米五的小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的话,连忙追出去,却看见董郁庭正蹲在她的行李箱前翻找着什么,她走近了,差点晕厥过去。
“你这是干什么?”看着他两根手指夹起她的内.衣裤扔在一边,又继续在里面翻找,陆小余忍着想要从背后踹他一脚的冲动。
董郁庭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拎着一件宽大的黑色棒球裙,无辜地看着她,“找衣服洗澡啊。”
他看了眼手中的裙子,还有几分嫌弃,“你的衣服都太小了,就这件勉强可以穿。”
“我的床,睡不下两个人。”陆小余攥紧了手指。
“没关系,我不嫌弃。”他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往浴室走。
陆小余终于忍不住,追过去,拉住他的手,“你还是回你自己家去睡吧!”
“车一早就被司机开回去了,这么晚了,这里打不到车。”
“那叫乔萧过来接你?”
“他们今晚都喝了酒,不能开车。”董郁庭顿了顿,补充道,“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难道要我打电话给我妈,叫家里的司机过来接我?”
他语气里的责备,让陆小余几乎快错觉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了。
她想要再想一个办法让他离开,可是脑子突突地疼,便只好作罢,摆了摆手,“那我去收拾一下沙发,我睡沙发你睡床吧。”
他堪堪地盯着她的脸,似乎看穿了她心里的抗拒和情绪不对,抿了下唇角,不再坚持,拎着她的黑色棒球裙去了浴室,没一会儿,就响起了洗脸的水声。
这间屋子空置许久,沙发上都落满了灰尘。陆小余简单地擦拭了一下,铺了床单在上面,然后从卧室抱了一床被子出来。
打开行李箱,准备找换洗的衣服,突然看见一个醒目的黑色的锦盒静静地躺在里面,放置在一件白色的衬衫上面,十分显眼。
陆小余愣了愣,印象里似乎没见过这个陌生的盒子,早上收拾行李的时候也并没有放这个东西进去。
她疑惑地将盒子打开,里面竟是一枚精致的钻戒。
一股滚烫地热流从她心头滑过,陆小余怔怔的看着那枚钻戒,一时间心里五味繁杂。
是他放进去的?前一秒还和前妻抱在一起,后一秒却向她求婚吗?
“喜欢吗?”含笑的声音让她蓦地抬头,董郁庭站在她面前,身上已经脱下了西装,白色的衬衫剪裁着他紧实的身体。
陆小余呆呆地望着他,望进他眼底满满的笑意和柔情,他凝视着她,然后伸手从盒子里取出了戒指。
下一秒,陆小余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牢牢地握住,无名指上一阵冰凉。
“在美国的时候就买好了,一直在找机会给你。”董郁庭的脸上是温暖的笑容,“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场合,或许不适合求婚……”
他单膝跪地,轻轻握着她的手,眉眼间的温柔和深情浓得化不开。
“但是我已经等不及,想要让你做我的妻子了。”
“嫁给我,小余。”
陆小余低头看着他,只是愣愣的站着,仿若忘记了语言的功能。
无名指上的冰凉触感在提醒这一切,告诉她这不是梦,也不是她醉酒的幻象。
他的眼睛里全是她,那么温柔的目光,却让她觉得他离她很遥远。
他是开玩笑的吗?还是认真的?宁邵奇的话和王茉西满是泪水的脸交替在她脑海中闪现。
陆小余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
董郁庭像是没看到她眼底的迷惑不安,静静的等待着,垂眸,目光缱绻地望着陆小余,握紧了她的手。
“我是发自内心地想要娶你,我会一生照顾你,保护你,只对你一个人好。”
陆小余看着他温柔的眼神,不管这一刻他是作戏还是发自内心,她都无法不动容,心头微颤。
她怔忪地看着他,却唯有沉默。
眼前的这个男人,对她而言意味着庇护,权势,跃龙门的好生活,也意味着牢笼,算计,同床异梦。
她突然对未来的生活感到害怕,她不相信董郁庭爱她,他对她,让她更觉得像是一个看不透的阴谋。她讨厌沦为棋子,可是却无法抗拒。
自己又何尝不是把他当作棋子呢?
陆小余慢慢地闭上双眸,良久,在他的等待中看向他,笑起来。
“我也是发自内心地想要嫁你。”
下一瞬,她的下巴就被轻轻的捏住,董郁庭俯下头来,吻住了她。
…………
浴室响起哗哗的水声,陆小余坐在床头,左手抚摸着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手机在床边嗡嗡地震动,看见是宁绍奇的号码,她直接按了关机。
没一会儿,脚步声朝着卧室走来,陆小余抬起头,董郁庭穿着她的黑色棒球裙,却刚好只能当作t恤,短裤恰好合适,陆小余有买男士运动裤当家居裤的习惯,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