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丹口中的张慕癞此刻已经与穆森等人汇合在泸定城。从大渡河东岸向泸定桥进发期间,穆森和骑兵团一部昼夜兼程,从背后咬住了敌人一个团的增援部队。
这是川军刘闻辉的部下,因为一路走的匆忙,根本不知道安顺场渡口失守。对于从背后杀上来的红军部队警惕性不够,加之夜晚行军本身就危险重重,因而在骑兵团战刀冲杀下很快意志崩溃,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基本被成建制消灭掉。
等到这部分骑兵团赶到泸定桥时,张慕癞等人已经顺利占领桥头,紧接着攻下了泸定城。
穆森在泸定城里找到张慕癞后第一件事就是显摆,“师长,你看看我,奇袭大渡河、消灭一个增援团,怎么样?指挥水平提高的很快吧!如今我也能独当一面了!”
“嗯,看来小鹰必须放出去才能学会飞翔,不能总放在巢穴中,是时候考虑把你下放到一线部队去了。你这指挥水平,做我的警卫,有点屈才了!”张慕癞一本正经地说道。
“别呀!师长,我可没那意思,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安全,我觉得挺好,既光荣又神圣,千万别把我派出去啊!”
见张慕癞绷着脸,也不松口,穆森苦着脸说道:“好吧,师长。我承认夸大了自己的功劳,其实主要是第九纵队和骑兵团的战士们的功劳,我顶多算是执行你的命令,和独挡一面差的很远呢!”
张慕癞这才放松一下故意绷紧的脸,暗道这么一会儿都感觉僵硬了,看来以后不能总绷着脸。拍了拍穆森的肩膀,亲切地说道:“我还是比较看好你滴,继续奋斗吧,少年!”
“切”
穆森就怕别人把他当孩子,但是张慕癞的功夫让他想躲也躲不掉,只好认命似地承受师长这故作亲切的一拍,嘴上却不肯服软。
“穆森,秋生是什么时候走的?”张慕癞问道。
“就在拿下安顺场渡口之后。”
“他孤身一人危险大不大?”
“大,这个任务危险太大了!”
“你知道是啥任务不?”
“知不道。”穆森额头冒出一层冷汗,师长太坏了,不知不觉就下套,防不胜防啊!
“算了,你知道也就罢了,我也没指望秋生不告诉你!只是到你这里为止,千万不要大嘴巴说出去。”
“放心吧!师长。这个我能做到,除了我不让其他人知道,连赵新城大哥也不告诉。”
“啥事儿不告诉我呀?瞒我啥呢?穆森兄弟!”说曹操曹操就到,走进屋里的赵新城恰巧听到了穆森的话尾巴。
“没啥,赵大哥,我是让师长别告诉你我们奇袭大渡河、击败敌援军的事儿,免得你认为我是在显摆。”穆森这次很机灵,把话锋转了出去。
“啊?是嘛!看来你们经历不少有趣的战斗啊。穆森兄弟,快和我说说!”
“我跟你讲啊,战斗过程既惊险又刺激,老有意思了”穆森看张慕癞神色不对,又舍不得放弃吹嘘的机会,话音逐渐减把赵新城拽到一边偷偷地嘀咕起来。
凭借穆森的大嘴巴和见长的忽悠能力,一会儿就看见赵新城老老实实地听着,嘴巴长的大大的,显然是被编故事的穆森彻底征服,不时配合着穆森的故事发出一阵阵的赞叹。
张慕癞微微一笑,并不去拆穿穆森,只是对被自己派出执行特殊任务的秋生充满了惦念。
此刻的秋生正静静地趴在罗洪家附近山坡的一片草地上,全身被草叶和树叶的汁液染成片片绿色。头部戴了一个青草和野花编就的帽子,步枪上也做着同样的伪装。从枪口的准星望出去,恰好能看见罗洪家族门前的街口。
从安顺场策马疾行一夜,秋生就又回到了大凉山彝区。按照张慕癞的嘱咐,他悄悄地去见了沈茵娥,把师长交代的话原样复述了一遍。大意就是部队连续行军作战,敌人追兵正逐渐迫近,不能派更多的人回来执行之前的约定,只是红军一言九鼎,一直也不曾忘记,就把秋生单独派回来执行斩首计划。
沈茵娥与秋生本就熟悉,况且又是回来帮助自家哥哥的,当然相信了秋生的话。这几天早出晚归的,一是给秋生提供隐蔽食宿,免得被其他红军和罗洪家的人发现。中央军委有命令,不允许与彝家发生任何冲突,张慕癞居然派刺客来刺杀彝家头人,一旦被红军发现,肯定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至于避开罗洪家的人,则纯粹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坏了刺杀计划。
经过昼伏夜出的勘察,秋生为自己选择了这个刺杀地点。面前视野开阔,罗洪家进出必经的路口就在枪口的有效射程之内。身后是一片山林,隐约一条小路通向安顺场方向,正好作为后路使用。山林里沈茵娥牵着两匹战马藏在那里,负责秋生成功后能够及时脱身。
从今天早上天光未亮的时候秋生就已经潜伏在这里,不光做了伪装,沈茵娥还在他身上仔细地摆放了片片野草和野花,让人不从近处仔细看,觉看不出这明晃晃的山坡草地上居然还藏着人,危险之极的人。
沈茵娥打听到,今天是黄应龙指导员在镇上宴请罗洪家头人的日子。这个罗洪家的头人因为飞扬跋扈,得罪了不少人,可谓仇家遍地,因而平时都是深居简出,轻易不露面。可今天红军指导员亲自宴请,倘若不去赴宴,显得有些不近人情,所以就决定出来走动一下,也好借机搞好与这股红军的关系,即能离间红军与果基家的感情,又能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