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娘喝完,我们再待个半天就走,走的时候,塞给你娘。”
安逸吩咐的十分顺溜。
“不是,你做的为什么你不送?”
“我为什么要送?又不是我娘。”
安逸随手把簪子一抛,安然自在的走开。
王大福:“……”
关键是我长这么大,只会劈柴,什么时候做过这么精巧的东西?!就是我自己信了,我娘也不信啊!
但是还是默默把簪子揣到了怀里。
送出去什么的,还是算了,悄悄塞在枕头底下就好。
时间如流水。
王大福骑在马上,看着自己颤颤巍巍的老母亲,不知为何,心里忽然就难受起来,此番一去,不知还能不能活着回来,若是让娘知道自己干的是造反的行当,怕是要打死他了。
“娘,回吧,外面风大,儿会保重的。”
“娘知道,娘再看看你。”
老人家依旧颤颤巍巍,但是不愿意走远。
王大福觉得鼻子有点酸。
“娘……儿不孝,让您老受委屈了。”
安逸愣了愣,怎么?这还煽情起来了?
“不孝啥呀,娘还等着我儿挣军功回来给娘封一个诰命嘞。”
“好嘞,儿给你挣个诰命。”
王大福咧咧嘴,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沮丧。
“赶快走吧,一个大男人了,怎么还这么婆婆妈妈?”
老人家不耐烦的挥挥手,开始赶人了。
王大福咬咬牙,腿一夹马肚,便是飞奔而去。
“这位……”
“大娘叫我安弋就好。”
“安弋呀,我这儿子,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并未,帮了我很多忙。”
“你也不用给他说情,他那心肠,大大咧咧,哪能想起来给我做汤,还送个簪子啊。你是好人呐。”
安逸勾勾嘴角,笑容有些无奈,老人家,心眼果然是通透无比的。
“我这儿子常常闯祸,以后还请你多多担待啊。”
“您且放心,快回去吧,外面风大。”
“哎,我这就回去。”
安逸也不多留,策马离开。
一路都是尘土飞扬,安逸很快赶上了王大福。
“还哭?你能有点男人的样子吗?”
“我……我这心里憋得慌,到了那儿肯定是不能哭了,现在也不准我哭,那我什么时候哭?”
安逸:“……”
你特么就不能不哭?!
“算了你哭吧,赶紧哭。”
安逸看了王大福一眼,简直不忍直视,太难想象这个委屈的跟个小媳妇似的人是王大福。
不能再看了,再看眼要瞎。
“想嚎就嚎吧,别特么跟个什么一样。怂。”
王大福立时就嚎啕起来。
安逸:“……”
你还是别嚎了,杀猪一样。你的马都要吓死了,没看跑快了很多么?!
“我……我娘……我娘还熬夜给我做了衣服,她眼镜不好……穿个线都得半天。”
王大福抽抽噎噎的说。
安逸颇有些无奈,这是要向我倾诉了?
“她……她肯定是熬夜做的,她肯定没睡觉。”
嗯,我看见了,她确实是熬夜做的。
“她用了家里最好的布料……”
王大福说着就失了声音,沉默了。
安逸叹了一口气。
“你还是好好挣军功吧。”
王大福:“……”
我一个要造反的人,还怎么挣军功?
“没说你要挣大夏的军功。”
安逸淡淡的一句话把王大福彻底惊醒,也顾不上哭了。
“什么,意思?”
王大福呆呆愣愣的问。
“你说呢?”
安逸一个眼神过来,王大福忽然之间好像是又回到了当初安弋派安桥去金月国的那天晚上,也是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表情,无与伦比的自信和魅力。
王大福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连带着血一起热起来。
“嘿嘿,我们,我们快走吧。”
“不急,探探路吧,我们该出来了。”
安逸还是淡淡的。
“哎,知道了。”
王大福瞬间满血复活。
两人暗搓搓的转了方向。
……
在大山的另一边……
没有蓝精灵,倒是有一群黑压压的人。
“方将军,这儿接近边境,百姓奸诈,而且比山邻水,是落草的好地方啊。”
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对着方昕道。
“哦?你这么了解?”
“将军你是不知道,当初我也是这儿的人,只不过是受了打压,所以不得不搬走的。”
那人低声下气的道,眼里闪过一丝狠厉的光。
“那本将军就暂且去看看,不过你说的若是不属实……”
“小的不敢,小的哪敢呐。”
那人陪着笑。
风声鹤唳,山雨欲来。
“大福娘。”
“哎呦,村长,你咋来了?”
“哎呀,有个将军来了,说是咱们这儿周围有山匪,要剿匪呢,我就是来告诉你们,这几天千万别出门,指不定就被误伤了。”
“哦,好好,我知道了,村长你快去忙吧,也快点回家。”
“知道了知道了,这世道呦,要乱了。”
村长叹息着远去。
大福娘放下手里的针线,颤颤巍巍的起身去关紧了窗子和门。然后又回身,重新拿起了针线。
山上。
“安弋,为什么我们要一直走山路呢?”
“山路好走。”
“……”
当真好走么